的声音不大，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记忆角落中的些许碎片重新涌入脑海。
“分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知道丁高恒说的没错，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些了，之后的任务，属于其他人。
就在两个人借助着探照灯看向分洪闸口时，从身后突然飞奔过来了另外一名同样穿着迷彩服的战士。
……
随后，借助着现场一扫而过的探照灯灯光，他看到不远处地方插着一面猎猎飘扬的红旗。
既然是余量，必定不是完全可靠。
对方称呼黄林群为黄团长而不直接是团长，似乎说明他并不是361团的人。
“小同志，我是防总副总指挥钮懋升，请问你是……”
上面写着一排金色的大字。
“黄团长，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觉得能有多大把握？”
很快，凄厉的防空警报声响起，电视、广播、大喇叭，以及挨家挨户敲门的工作人员都开始通知同样的内容——
又有另外一群人来到了江陵的大堤上。
“是！”
果然如此，看来如果决定泄洪，那么相关的爆破工作将会由他负责完成。
黄林群点点头，然后带着钮懋升一行人走上大堤：
黄林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上前了一步。
但紧接着就语气一变：
“但是副总指挥，我……我学了十几年的爆破，总不能第一次真正执行任务就……就是要把老百姓的家给淹了啊……”
钮懋升没有回去，而是一直跟黄林群呆在一起，中间还跟后者见到121师的师长并听取了对方的汇报，但最后还是回到了计划泄洪的位置附近。
而且，一旦江陵长江大堤决堤，那么包括江城三镇和大半个赣省在内整个下游地区就将成为一片泽国，损失就更是难以估量。
因为夜色的缘故看不清脸，但是听声音要年轻很多。
话务组长放下无线电，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个身影面前：
好在为首一人很快开口道：
得益于全新的平流层通讯中继技术，即便在地面通信站遭到干扰或者破坏的情况下，仍然可以维持信息的正常上传下达。
他犹豫了一瞬间：
当天深夜。
塔山无塔也无山，四纵是塔亦是山。
后者轻轻摇头：
“无论是研究武器装备，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们的最终目标都是守护国家和人民的安全，殊途同归罢了。”
那是一位故人，一位前辈，在临终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我不爱武器，我爱和平，但为了和平，我们需要武器。”
但如果不分洪，那么上游的洪峰将会与中下游同样已经形成的洪水遭遇，把所有压力都转移到下面，尤其是鄱阳湖水系附近的浔阳。
“报告总指挥，第六波洪峰明天就会到达江陵，但这一波洪峰属于尖瘦型，虽然高度很大，但总水量有限，如果配合隔河岩水库超高程蓄洪，葛洲坝电厂削流，川渝两地水库全部锁死的话，那么极限水位应该会在45.25米附近，尚处在大堤的理论极限以下，所以要想安然渡过难关，必须得动用足够的人力严防死守才行！”
丁高恒伸出手，拍了拍常浩南的肩侧，略带感慨地说道：
话务组长迅速转身回到设备前面，开始部署具体的转移工作。
“只要有人在，家毁了可以重建……”
之前一直处在神经紧绷的状态还不觉得，现在骤然放松下来，才感觉到一阵阵困意上涌。
这个判断，无疑给分洪区带来了一丝希望。
由于救生衣的遮挡，他看不清这几个人的军衔。
“设计的分洪区包括大约半个公安县的面积，主要由北闸（进洪闸）、南闸（节制闸）和208公里围堤组成，我们现在就是在围堤上面……”
但分洪这两个字说起来容易，真到了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却又是难比登天。
重重口号穿过大街小巷，回荡在江陵上空。
钮懋升第一个认出了为首一人的身份。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用特有的、缓慢但富有节奏的语气说道：
“我已经得到了下达分洪令的授权，但在最终决定是否分洪之前，我还是希望能听一下水利专家和一线解放军指战员的意见。”
作为一个军工出身的研究人员，开发新的武器装备固然很爽，但救人所带来的成就感也绝对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分洪准备及转移安置指挥部转移令》
“黄团长，咱们明天真要炸堤么？”
一直过了几分钟，他才回过神来，并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现在时间紧急，不是追忆过去的时候。
“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能做的，剩下的任务，就交给我们了。”
一个穿着雨披的身影正在里面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不过总指挥也是工科出身，清楚理论极限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设计时的目标极限，中间这部分只是由于工程计算过程中无法保证100%精确而留出的安全余量。
“……”
看到堤岸两侧正在随时待命的解放军战士，钮懋升总算稍稍安心下来。
说是指挥中心，其实就是用几个帐篷临时在地势稍高处搭建的一个地方，在旁边架起一组专门的天线，用于跟前方各个监测点，以及后方的江城和京城进行联系。
“我老家就在湘省，太知道被洪水淹过之后是什么样子了……”
这可能是眼前唯一的好消息。
“这里还有其它工作人员负责，再说了，现在通讯不是还保持畅通么，如果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直接联系我好了。”
钮懋升双拳紧握，神情紧绷。
农田水利专业出身的他自从毕业就一直在水利系统第一线工作，曾经多次参加和指挥过京津冀和黄河沿岸地区的防汛抢险工作，也称得上是身经百战。
但眼下情况的严峻程度远远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
他只是一个团长，无论说出什么答案都没有决策层面的意义。
“总指挥，我们361团最擅长防守，既然当年能守住塔山，今天也能守住江陵。”
“人在大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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