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盐的事情,怕吵醒楼下的外婆,就披外上外套示意外面说话。
晒台上架着张长木板,是外婆用来晒鞋子的,我一屁股坐上去:“说吧,大冬天的把我拖起来,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天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黑暗里亮起了火光,他点上了一根烟坐在我旁边,火点燃的瞬间照亮了他的脸,看见下巴处一块明显的伤痕,那是下午被我咬的,不由的心里一丝内疚涌上,但随即消散,这是他自找的,竟敢抱我。以前在店里大家在一起打打闹闹是有的,但那个用力的拥抱,现在想来,隐约超出了那个范畴。
他吐了个烟圈,终于开口了:“开始没跟你讲,别吓着你,知道下午我为什么要拉你离开马化兵家吗?”
“不是怕德兴伯那扫把抽我吗?”
“那家不对劲。”
“哪不对劲”我疑惑道。
“你看见那女人脚上穿着鞋没?”
“看人鞋干嘛?有病。”
“大红布鞋,全新的大红布鞋!”
“怎么了?这有什么奇怪吗?红布鞋多了。”
万里盯着我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也可以猜的出那是看白痴的眼神:“他们家刚办丧事,怎么可能穿那种大红的鞋子,而且是新的,象特意穿上去的。”
“是哦”我恍然大悟,这是有点奇怪,这在中国都可能是大忌吧,更不用说乡下了,心想也可能这疯女人不讲究吧。
“据说,民间有一种束魂的方法,就是给阳魂不定的人穿上大红布鞋,防止魂魄从阳气最弱的位置被人牵走。“顿了一顿又道:”或者是困住那躯体里的三魂六魄。”
一阵山风吹过,我打了个冷战,哆嗦道:“你…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别跟我说有鬼。”
万里不接我的话,继续压着嗓子道:“你有没有注意道,他家周边太冷清了吗?旁边还有好几幢房子的,没一个人出来,鸡啊狗啊都没有一只。”
对啊?万里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确实是,我们那人,天好的时候都喜欢坐外头晒个太阳啥的,就算在屋里打牌,大门也是大开着的,那鸡啊,猫啊,狗啊的哪家门口不是乱窜着几只,象德兴伯这样对我,早就有人七嘴八舌凑过来了,那天确实好象一个人都没有,门都好象是关着的,特别安静,当时心里急着,没注意到这点,此时被万里说破,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冷:“你倒底想表达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要表达什么,就觉的哪里不对劲,我觉的有必要再找机会去看看,”斜了一眼我:“说不定还能找出你那日夜牵挂的心上人的线索,他肯定在那逗留过,那老头的反应太奇怪了。”
我这才明白他雇大松哥车的目的,心纠痛起来,陈渭究竟哪去了,内心的恐被万里的推测惧再一次放大,我什么都不想追究了,我只想找到他,只要知道他平平安安的,哪怕永远让我离他远远的我也不在乎。
突然想起叶阿婆跟我讲的疯女人的事估计跟他说的大红布鞋也有关,也就一字不漏的跟他说了。
万里听完,狠吸了几口烟站起来:“这家事儿估计不简单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月光透过夜色照了进来,诡异的象只眼睛在窥视着这世间的秘密,一片冷幽幽的月色下,我似乎看见万里眼里冷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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