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二兄弟示意,“你二人靠后而立,免得说我姜氏兄弟以多欺少。”
木隶面带难色,上前哀求,“骜师兄,同门兄弟何必相斗?隶服输就是。”
“你服,天下人不服!快快量出斧头!”姜骜脱去棉袍,以示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今日规则只许用斧,其它工具一概摒弃,以免辱没我爹--鬼手姜的威名。”
众人喧哗,“既已截发断义,何须谦让!”“不可损毁户明侯大人颜面!”“今日认栽,永无翻身之日啊!”……
“骜受你一让,开斧为先!”姜骜早已有备而来,“你我各造一把椅子,让围观者易于评判!”
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的,学艺的人都有感触。木隶知道,姜骜虽然资质较差,却自幼勤学苦练,师父将一生所学灌注在他身上。
掌声阵阵响起,也为激起木隶的斗志。姜骜基础扎实,挥起斧来蝶舞轻盈炉火纯青。看那斧刃雕龙的技法着实了得,犹如鬼手再生--椅背处,一条巨龙腾云驾雾威风凛凛,扶手处,两条小龙乘风破浪栩栩如生。无疑起到了画龙点睛的工效。
木隶静立一旁,叹为观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美中不足的是拼板技术略显拙劣,可也能夺过外行人的眼睛。
姜骜的表现欲不压于他的斧技,整套动作衔接连贯起伏有致,仿佛有过无数次的演练。当斧头脱手飞起扎入板架,一把精美的王座呈现在众人眼前。围观者不吝掌声尖叫喝彩,姜骜仰起脸朝众人画弧作揖。
其实还剩下最后一道工序--着色。姜骜回身接过了姜鹏递来的树漆桶,晃了两晃,陡然朝空中泼溅。棕红色的树漆在空中铺展,轻如一方布片缓缓飘降,一口裹住半身木椅。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险些前功尽弃名誉扫地。他忽略了腊月严寒的天气。木隶首先发现落在椅身的树漆汁遇寒流速缓慢,“快些脱下棉袍捂暖,否则功亏一篑!”
四个人便冲上去牢牢地捂住了它。这时街西有一辆马骄疾速驶来,众人便知是贵人莅临,慌忙让开一条宽敞的路。
是高府的马骄。紫竹姑娘掀开车帘探出了头,“姜氏兄弟,因何跪抱一处丑态百出?还不快些过来接驾?”
姜鹏斥责心神不定的姜鹤,“莫动!瞧你那副谦卑之相,如同仰望祖宗……”
在姜鹤两头为难时,木隶率先起身,“已无大碍。”
于是那把尊贵的王座在冬日下熠熠生辉。紫竹姑娘的惊喜之状盖过了所有人的赞美声,“此椅精妙绝伦!大王雄坐其上,定然威武百倍。”
老侯爷走下马骄迈起了方步,一开口,胡须整体上下摆动,“这件精妙之物,定然出自木隶之手,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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