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我这个橘子味道还不错，你那个呢？”诺自己尝了一牙，把手中的橘子撕下一半递到我手上：“给我尝尝看你那一个橘子味道怎么样？”
“比我手里这个橘子的味道淡一点。”诺的味觉也有极高的灵敏度。
“也许吧。”我尝不出来。
八个人八道菜一份汤，还有几碟腌拌凉菜——虽不比星级酒店里被收拢成山水写意或浓色重彩堪称一绝的艺术品式菜肴，这些菜也给予我们视觉、味觉和意觉上的极大诱惑。
吃饭时的伊爸爸和伊妈妈遵循食不言的原则，除非偶尔劝着伊爷爷、伊奶奶多吃点菜、和徐叔叔共饮杯酒外，从不在家宴上谈论工作上的话题。诺作为家里的最小主人，主要是负责招待这里的每一个长辈和朋友，我预计这一顿饭下来，他最多吃了六分饱。
晚餐结束后，他还需要帮忙收拾餐具。
高高壮壮的男孩子洗过碗后，套着围裙半蹲在我身前：“下次就是你洗的。”他墨染的眼睛瞟转向我：“以后我们两个人，你洗一次我洗一次，当然，偶尔你不方便的时间除外。”
这是比较公平的建议。
“嗯。”
坐在一旁的高齐或许会笑到肚痛，目光里却有一种认真才有的温暖。伊家四位长辈和徐叔叔坐在隔壁间看着电视，比较能融合这几人口味的唯有新闻联播。果其不然，透过门墙传出的比较耳熟的讲话声证实了我的猜测。
帮他解下围裙，在他把围裙挂在衣架上时，我把他早先准备好的苹果送到他手上。“这是借花献佛？”高齐笑问。
“你在借题发挥？”我回他一眼。
“那我是不是要借此机会……”诺重重一咳，左手右臂把我们揽住，发表填满胸腔的感言：“真好。”
“遇一知己得一红颜，好像我已经是人生赢家了？”诺踌躇满志。
“乳臭未干的，”伊爷爷和伊奶奶一严一慈刚柔相济，伊爸爸和伊妈妈的脸色和进入隔壁间看电视时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
徐叔叔一脸微笑。
“就成了人生赢家？！那老头子我岂不是要拿终生成就奖了。”自我调侃的伊爷爷惹得伊奶奶眉开目笑，伊爸爸和伊妈妈脸上都挂着几分笑意。
“这是肯定的。”诺夸完自己后，又开始拍着爷爷马屁：“也是必须的：放眼省市，就算是放眼全国，能够比得上爷爷这样事业有成身体健朗心情阔达还能有爱人相伴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油嘴滑舌。”伊奶奶笑着斜他一眼，扶持着伊爷爷坐下：“别的不说，真正的人生赢家，至少不是油腔滑调溜须拍马的家伙。”
“小蔓你说是不是？”伊奶奶笑着看我。
“这个，”诺这个家伙才最会坑我，他随意一句话就能让伊奶奶向我抛问一个难题。凝眉深思一阵，我才看向伊奶奶：“我也有些不确定。”
“我现在还不能算是人生赢家，所以也不太清楚人生赢家会不会有千篇一律的一面，还是他们在遇到特殊的人时会有什么样特别的表现。至于所谓的巧嘴弄舌讨好奉承，”若无大人在侧，我一定会朝他的头暴打一顿：“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一个黄毛小子就敢自称人生赢家，小蔓一定也会觉得诺很轻狂吧。”伊奶奶笑着又问。
“容易满足的人更容易幸福，”我觉得再说下去，我也会趋炎附势的拍着几位长辈的马屁：“何况诺本身就是一个很幸福的人，有心胸开阔呵护他的长辈，还有那些情深谊厚关爱他的朋友……”
“还有一个很优秀的女朋友，”伊奶奶笑着拍拍我的手：“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别的不敢说，至少我这个老婆子觉得你很好。”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不太计较门当户对的问题，她的心胸和气度无不让我感动。
“嗯，其实我刚刚正想着用什么样的词汇把自己夸到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伊奶奶快要笑出眼泪，诺把脑袋轻轻靠在我肩上，将我的手紧紧扣握。
“爸、妈，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坐上一阵的伊爸爸和伊妈妈起身告辞。“我们也就不留你们了，”伊爷爷意态松闲，转头去问诺：“你这小子晚上是睡在这里还是回家睡觉？”
“我更想多陪陪爷爷奶奶。”他说的比较好听。
“那还不去送送你爸爸妈妈。”伊爷爷瞪他一眼，算是同意了他的话。“晚上在这里睡觉别闹出什么响动打扰到你爷爷奶奶。”这句话我一定听过一遍，诺笑得合不拢嘴巴，只顾着点头。
“高齐也是和我一起在这里休息的。”好兄弟用来作证并没有那么大的说服力，伊爸爸和伊妈妈却对高齐比较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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