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莱的话比任何人的嘶吼命令都要管用,她的声音并不高,却像是一记响钟,敲得众人心头一凛,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胡老太太像是看到救星了一般连滚带爬地冲到了胡莱身边:“三丫头,你可回来了!你瞧瞧,这一屋子今个儿都疯了!”
何氏先是愣了愣,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拼死拿头撞上了胡爱儿的肚子,胡爱儿一个吃疼护不住,半袋子玉米面就这样从她的篓子里滚了出来。
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愣了,胡仁一家眼里喷火,胡爱儿则臊得恨不得挖个洞进去,胡老太太则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想让胡莱为她做主的话也不便说出口了。
“三丫头,你看看,看看!”何氏的声音顿时高了几个八度,像是抓到了什么大把柄一样亢奋地控诉着:“你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背回来的粮食,她就这样整袋整袋地往婆家搬!她这个当大姑的不说扒拉扒拉娘家,照顾照顾娘家的侄子侄女儿们,反倒厚着个脸皮连吃带拿的,有脸不?!我今儿是替全家人不平,凭啥咱们每天饿得走不动路还要干活,她啥也不干就能吃饱喝足的,我们谁欠她的呀?”
何氏的话夸大了很多事实,然而却可在了二房和三房人的心坎上,让一向习惯于出来和稀泥的他们都沉默了。
尽管没有亲眼看到,胡爱儿每次来胡家的目的他们还是清楚的,本以为顶多拿点饼子之类,没想到吃相竟然这么贪!
胡莱也沉了脸,问胡老太太:“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胡爱儿这半袋子玉米面对四房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可胡莱要的是一个态度。她把粮食交给胡老太太,并不代表她可以胡乱挥霍,早早耗干净了又朝她要。
“这个呀,三丫头,你听我说,”胡老太太心思百转千回了一遍,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委婉地道:“这是你大姑借的粮……”
“借的?”何氏有丈夫和三个儿子在身前护着,胆气倍增,完全不怕胡老太太母女冲过来撕烂她的脸:“那行,今天大家都好好算一算,咱们家有多少粮都是有数儿的,查查现在剩多少,娘,你赶紧把粮柜都打开给大家看看,好立个字据!”
“对!现在又不是平常年头,粮食有多珍贵,能整袋整袋地搬走了还不记账?”胡仁虎着脸:“娘,我看你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怕是被人坑蒙拐骗了都不清楚,还是干脆把粮食柜的钥匙给长子我,胡家的血脉重要,长孙是根本……”
胡仁的话还没说完,他和何氏就被发了疯的胡老太太抓了个满脸花!
“要造反了,你这个不孝子,死婆娘,竟然敢夺我粮柜的钥匙!!!”
粮柜钥匙是胡老太太最不能被碰触的底线,代表着她所牢牢掌控的经济财政大权,以及在胡家说一不二高高在上的地位。
胡仁一家拿胡爱儿开刀她尚且还没这么急,如今他们竟敢动她的命根子,哪怕豁出老命她也要和这群白眼儿狼拼了!胡老太太旋风一般撕扯着胡仁和何氏,要用自己苍劲的老手把他们打成团,揉成粉,撕成一股雾气!
不得不说被逼急了的胡老太太战斗力的确很凶猛,胡仁一家还没反应过来就放了不少血,尤其是何氏,脸上就没有一块好地方,哭天嚎地地惨叫了起来。
原本气势极足的胡仁一家胡仁受此变故,顿时变得狼狈不堪,胡爱儿精神骤然一抖擞,毅然加入了战局,凶狠地去撕何氏的头发,维护老母的同时公然报仇雪恨。
“不孝不贤的死婆娘,连娘都敢忤逆,就该休了你这个贼X妇!”胡爱儿的眼睛绽放出怨毒的光芒:“狗屁的长子长孙!家里这么多年卖地卖粮的供你读书,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几百两银子打水漂,连个秀才都没中一个!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下出什么孬种崽子长孙!我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娘子,生的孩子将来也是秀才举人,以后咱们家靠谁还不一定哩!”
胡仁被刺痛要害,即便被胡老太太打得自顾不暇也扯着脖子怒吼:“放你的狗屁!狗娘养的,你生的孩子就算是中状元和咱们家有个屁的关系,将来凤冠霞帔到得了胡家人头上?呸!”
“还凤冠霞帔呢,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有那个命吗你?”胡爱儿冷笑着大骂道:“我的儿中了状元,好歹能给娘家一口热饭吃,就你家那短命蠢驴崽子有个狗屁的用处!趁早别浪费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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