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大事啊!
胡莱姐弟仨把厨房和仓房的钥匙交给了赛金花,因此明面上的东西赛金花心里有谱——就他们六口人来说,老的吃的不多,俩小的吃的也不多,这么老些大米白面杂粮的至少能吃两三年,不愁!
主食是不愁的,问题是下饭的菜。即便是避难,灵童儿也不能吃得太没意思了!赛金花想了很多法子,比如做大酱,腌咸菜咸蛋,挂风肉,晒干菜什么的,为了使得到时候的饭桌丰富一些。出于这个目的,她还特地留了好多豆子。
豆子是个好东西,不但可以掺杂在米面里做出花样百出的主食,还能做豆腐,发豆芽。
豆腐有嫩豆腐老豆腐油豆腐……各种花样不提,豆芽那水灵灵的,没有蔬菜的时候,可不得就着这玩意吃个清新劲儿吗?
在赛金花未雨绸缪的忙碌下,前院里摆满了缸罐瓢盆,像是在摆杂货摊子。
胡桃并没有做小米虫,近期游戏里除了收收菜打打野兽外没什么要忙的,除了偶尔跟着胡莱出去“打猎”,大部分时间她都整天都跟在赛金花屁股后头转,偶尔还帮忙递个东西什么的。
赛金花真的是一个见多识广的生活家,至少在胡桃看来是这样,因为几乎没有什么生活常识是她老人家不知道的。
见胡桃总是问这问那,小模样还十分认真,赛金花也没把灵童儿当真正小孩子看,细细地和她说一些乡下人家的事情。
“大酱要想做得好吃,关键是把握着出油的火候,这出油无非是两件事——撒盐和起盖子。起盖子熟了的人都知道,这撒盐可有大学问,得耐心搅和一遍撒一点,全部撒上去再一气儿搅,出不了好大酱。”
“想要这菜干放的时间长点儿,除了得晒透,更得挑对存的地方。地窖不能只要暗,冷,关键是还得干,这一潮就走了息儿了。”
“腊肉不能放太咸!宁可少留些时候,也要把着盐的度。咱们是为了在时候里吃肉,真要为了下饭,一碗大酱更顶事!这东西,你看好点,吃十几个月没事儿……”
赛金花非常谨慎,她把米面油盐之类的要紧东西藏在了地窖的二道门里,然后菜干咸蛋什么的则放在面上,摆的整整齐齐,一点都不浪费空间。
所谓二道门,就是隐藏在地窖里不起眼地方的第二层地窖,大部分人想不到一个普通的地窖里还有这机关,这样即便遇到上门来抢的而又阻拦不住的时候,能保住珍贵的物资。
耐储存的东西都进了地窖后,赛金花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发挥她职业专长——走家串户。
地字街上的女眷们都闷得慌,尽管住在这里安心又能吃饱,可是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心里也没个底,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在这种情况下,像赛金花这样能说会道又风趣幽默的老婆子就成了大家竞相欢迎的对象,今天这家请吃饭,明天那家请喝茶,赛金花的行程几乎就没有空过,俨然一个大红人。胡桃有幸经常被她抱着到处作客,吃了各家的点心,见识了许多人家的摆设布置,以及女人们的穿着打扮,还收了不少见面钱。
“她大娘,你说这天军到底什么时候走呀?我心里一直惶惶的!”
今天请客的是一户姓高的人家,这高大户手里除了地多铺子也多,钱更是多的不行,故而这高太太出手一向阔绰,家里的吃穿也很讲究,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在避难的样子。
赛金花收了她不少值钱东西,自然要拣她喜欢的说:“太太,甭这个操心,这天军呐,成不了气候!”
“为什么这么说?”高太太果然有了笑模样,急切地问道。
“太太,您想想!”赛金花推心置腹地说:“这天军来咱们原上多久了?都快一个月了吧?可他们到现在还不敢往沈家堡这边靠,你说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高太太显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奥秘。
“当然是怕咱们沈老爷!”赛金花的声音气势非常雄壮,仿佛她一个人就可以手撕了那些天军似的:“看看这沈家堡,多少楼子,多少箭塔!甭说是那些杂碎凑堆儿的天军了,哪怕是边境上的蛮奴子,那也要退避三舍!”
赛金花并没有见过蛮奴,高太太也没有,两个人同样也没有亲眼见过天军。
然而大梁边境的蛮奴一向是蛮横凶残的代表形象,那天军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群走投无路的乡人流民聚集成的散架子罢了,谁高谁低一目了然。赛金花这个生动的比喻彻底安抚了高太太的心,她哈哈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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