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胡信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不去吗?”
“我那天要做工,老五和五丫头还小,外边儿草棚子人多又乱,还是不去了。”胡莱声音平平,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最近让你们进来是托了窦家兄弟的福,眼下大乱着,两个堡又隔得远,路上难免有些穷途末路的恶人。以后你们没事还是不要过来了,都是一家人,日子还长远着,不争这一朝一夕的。”
胡莱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毫无破绽,即便是精明的高氏也无可反驳,只能微笑。
胡信听了自己大女儿的话后,心里觉得堵得慌,可这话颠来倒去地听都没什么毛病,他也糊涂了——大女儿这是生气了呢,还是没生气呢?
赛金花摆了一桌客饭,两个大人还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仪态,金童和玉童就不行了,两个可爱的小娃娃啃起肉来的样子倒像是个夜叉。高氏拿帕子擦去他们嘴上的油,又低声训斥了几句,心里却是酸酸的:这俩孩子,都苦成什么样了!
她的眼光悄然飘到了胡桃的身上,只见胡桃长得粉雕玉琢,白里透粉,怎么看怎么贵气,大气;再看看自己的孩子,样貌还好,皮肉却是黄瘦了。两下这么一对比,高氏的心里未免就有些许吃味。
胡信也不禁多看了胡桃好多眼,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儿明明是他最小的孩子,却让他下意识最忌惮,敬畏。她看着自己时的笑容是那么的乖巧可爱,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胡信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高氏在县城里的时候还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如今入乡随俗,见赛金花他们聊得很是热络,自己也有心笼络讨好胡莱他们,便笑眯眯地开始插起了话。
“三丫头,我听外头的人说咱们五丫头是灵童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呐?”
胡莱笑了笑:“都是大人们说着做耍子的,没人当真,闲着无聊逗小妹罢了。”
赛金花听胡莱这么说,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故意唉声叹气道:“沈天霸那个老东西,也不想想自己一句话惹多大事儿!什么灵童儿不灵童儿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明知道我供着灵童儿,怎么不派人多送来几袋子大米白面呢?哼!”
胡硕也笑着跟上:“可不是嘛?平常年节的时候,也没见他肥鸡烧鸭子地供着咱们小妹,一碗蜜供都不见他的。”
“那倒真是枉担虚名儿了!”高氏笑着道,羡慕地看了一圈屋里的摆设:“大娘,您是个有福气的人!阔阔绰绰住这么大的屋子,成天白米白面地吃着,这造化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三丫头他们入了您老人家的眼,也是他们的福气。”
赛金花笑着打了个哈哈:“这还不是看你们来才拿好东西上桌撑脸面吗?平时也是棒子面小糊糊的,可怜儿的,只不叫人看见。来来,喝汤!”
吃过饭后,赛金花又顿了一壶茶给大家喝,胡信和高氏坐了一会儿后便告辞了。
“大娘,我这三个孩子多累你了。”胡信对赛金花说:“待我身子好些便去堡里做工,到时候他们吃的米面我给你扛来。”
“哎,何必呢,都是一个庄子的!”赛金花笑眯眯地说:“胡老四,你好生养着些身子,甭想些别的!咱们都是苦命人,能帮一手是一手,出门在外靠亲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大娘,没的说,我拜你一拜!”胡信真个要整个人伏下身子去跪拜,还是赛金花和胡莱拼命拦住,才没叫他真的跪下去。
“好啦,我也不虚留你们了,趁着天亮早点回去吧!晚了不知道路上出什么岔子呢。”
胡信再三谢过赛金花,又叮嘱了胡莱好些话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四人回到草棚后,胡信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对胡老太太说了,胡老太太冷笑一声:“好个滑不溜秋的三丫头,这话说的可真敞亮,当谁看不出来她是在下你的面子呐!做爹的娶人,她个做大女儿的又没出嫁,也好意思大模大样地摆谱不来?她不来也就算了,老五不是你儿子?说一千道一万,我就估算准了,她没安好心!”
胡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不住地看高氏手里那些东西,可是无论她怎么暗示,高氏还是笑眯眯地巍然不动,丝毫没有露出把东西给她的意思。
到最后,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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