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浅又爱面子的死老太婆罢了,而胡娇儿就是一头十足的野猪,不值得一哂。
就砸高氏拧着帕子思索如何狠狠教训胡娇儿一顿的时候,胡信出事了。
胡信的身子骨原本挺不错,逃难时折损了不少,再加上他贪着多做几份工多给家里带些嚼谷,没日没夜地挑最亏最累的活儿干,一下子没抗住,精神恍惚之间被一块大木梁砸中了腿,还好只是血流的多了点儿,没伤到骨头的根本,休息一段日子就能好了。
高氏闻风赶过去,哭得昏天暗地,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胡信被木梁砸死了:“老四哟,你这样累死累活的是为了谁呀,你若是出了什么好歹,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办哟!你不想想金童玉童,想想你家三丫头和老五,五丫头啊!他们好不容易捡回一个爹,哪禁得住你这么吓唬呀!”
胡信挣扎着道:“嫣儿你莫哭,没伤到要紧地方,养两天就好了。”
高氏暗自揪了他一把,用没外人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少说两句,这次你听我的,咱们到堡里享福去!”
胡信一头雾水,然而一直以来高氏早就把他吃得死死的,基本上说什么是什么,便只好保持了沉默。
高氏一声高过一声地哭喊起来,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有人认识窦氏兄弟俩,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胡莱耳朵里,把他们姐弟仨着实吓到了。
“怎么个情况,真的很严重?”胡莱问报信的人道。
“可不是,血流了一大摊子地,你爹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人心有余悸:“那女人哭的哟,让人心肝都碎了。我瞧着你爹这伤不大好,要是没个大夫马上看看,说不准血留空了,人也没了。”
胡莱顿时慌了:“大哥劳烦你再跑一次带带路,我们去把他接过来。”
无论胡桃对胡信这个爹有多么的冷漠,人心都是肉长的,听到这样的惨况当然不会无动于衷,何况还是这身子的亲爹,胡桃也是有几分焦急的。胡莱走后,胡硕背着胡桃,帮着赛金花把东厢房给收拾出来了。
“看这架势你们后娘要跟过来,她的两个孩子也跑不了。”赛金花说:“住东厢房好,她平时要照顾你爹,吃用什么的我给他们送过去,横竖沾惹不到后院,看不到什么东西。你把周相公他们拘在屋子里。他们是老实人,禁不起一盘一问的。”
胡硕忧虑地点点头:“那可不是,先生和师娘都是顶老实不过的人,我怕他们说两句就自己给招了。”
两个人收拾完东厢房的两间房后,赛金花下厨烧热汤水准备给胡信清洗,胡硕则把胡桃交给先生和师娘,自己飞奔着去请大夫。
胡信躺在炕上,高氏拿着帕子捂着眼睛哭泣,一边哭一边透过帕子缝儿打量这房间,心里是十二分的满意和得意。
窗明几净,位置也好,比之前的草棚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好今天她临危不乱,想到了这个法子,不然还得在火坑里熬上好几年呢!
“她四婶,你也别哭了,我瞧着老四的脸色还好。”赛金花帮着高氏清理了胡信的伤口后,笑着安慰道。
“脸上是还好,腿上就不知道是怎么样了。”高氏抽泣着说:“咱们家就这样一个当家的男子汉,他的腿若是出了什么好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哟!”
两个人说话的当儿,老大夫颠颠儿地赶过来了。
这个大夫是沈家堡里的工地大夫,专治各种摔打跌伤,经验丰富老道。因为高氏早有叮嘱,在这个老大夫诊看摸查的时候,胡信即便只有三分的痛也喊出了十分,看着怪凄惨的。
老大夫有点看不明白眼下的状况,这个男人明明伤的不重,却叫得这样厉害,难不成是他医术不精,顾不到骨头里面的伤情?
“这伤……”老大夫沉吟半晌:“怕是有些难办啊。”
胡莱皱了皱眉,心里一咯噔,她刚想问高氏就已经慌慌张张地给老大夫跪下了:“大夫,你行行好,要使什么样的药都可以!我这里还有些首饰,不够我去借也要凑齐!”
“别别别,快起来。”老大夫想了想,对高氏道:“你家男人的伤有些沉重,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恐怕要趟好几个一百天才能知道下捎。别的倒是没什么,注意好好休养,不要乱动乱跑,平常吃喝的时候精心点,或许能康复也未可知。”
高氏眼睛猛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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