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后,除了赵武夫妇十分感激胡莱以外,另外两房的人都极为不满,叽叽咕咕的。
“我看莱丫头这么热心,大约就是嫌咱们在这儿住快活了,巴不得早点把咱们赶出去!”赵文斜着眼道:“那什么破庄户人家留下来的破房子,哪里比得上这宅子里舒服?”
宋氏也拼命附和自家男人:“就是,在这里手脚不用动,吃喝有人送嘴边,我看是那个大娘她不愿意再摆阔了,才要莱丫头做这个恶人,毕竟花的又不是莱丫头的钱!”
赵全摇头晃脑道:“大嫂,这可就是你想得不对了,那大娘一看就是个极其大方的人,怎么会舍不得这点儿小钱呢?我看呀,是莱丫头心独,把这家当看成她自个儿的了,舍不得我们这群舅舅舅妈多吃她两口呢!”
郑氏则还在记恨那天胡桃不让她吃好东西的事情:“说不准还有桃丫头在里面使坏!那小妞,别看年龄小,一肚子坏水儿!”
可惜,无论他们怎么议论纷纷,表达不满,修葺那边房子的事情还是很快提上了日程,不到半个月便竣工了。修整一新的房子真不赖,前后院清清爽爽,一间待客的正房,一间厨房,一间柴房,自家人住的房子有四间,都是阔阔绰绰的,其中给赵文一房住的那间胡莱还特意让人扩修了些,免得他们又嚷嚷有三个小子不够住。
胡莱派了几个丫鬟妇人把房子彻底清洁打扫了一番,然后才带着赵家人去住了。
考虑到年关将近,而赵家人来不及种地,离来年收粮还至少有小半年的空当,她给赵家人送了一份厚厚的乔迁大礼:五担大米,两担白面,菜籽油两大罐,腊鱼腊肉菜干共两担,十六床崭新的被褥,另外还让家里的绣娘给赵家人一人赶了两身棉袄衣裳,赵永康老俩口则额外又做两身绸子面儿的袄儿裤子。
赵文和赵全他们总算无话可说了,赵永康和苗氏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趁着没人的时候,胡莱拿出一个匣子,匣子里装的是碎银和大通宝,加起来约莫值五六十贯钱。她悄悄地对老两口说:“姥姥,姥爷,这是我和小妹一起出的,都是大娘平常给的零用钱,没舍得花,你们就先凑合着使吧!平常家里要买点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的可以用这钱,虽说邻里间也能凑合借着用,初来乍到的。也不好总是开口求人。给邻居们送的见面礼我那边已经备下了,你们就不用再破费啦。”
苗氏不住地猛点头,赵永康擦了擦眼睛:“唉,这叫我们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你这情分啊!”
胡莱笑着说:“姥爷这话可就见怪了,虽说外孙带着个外字,我身上也流着您老人家的血脉,不比你孙子孙女儿们少几分。要是想着还人情,那就是不把我们放眼里了。莫非将来几位表哥表弟来孝顺您二老,你们也是想着要还的么?”
赵永康忙解释:“瞧我这笨嘴!不是那意思,只是我这心里啊……”
胡莱笑道:“好啦好啦,我是逗姥爷你玩儿的,赶紧把钱收起来吧,要是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尽管胡莱并没有直说被谁看到了会麻烦,可赵永康和苗氏都知道她指的是谁,不禁双双老脸一红,赶紧收起了钱匣子。
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这么早就闹了笑话,才多久就让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外甥女给识破了,丢人啊!
从赵家回来后,胡桃连忙问胡莱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大舅和三舅两家人虽然嘟着嘴,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胡莱说。
“那是肯定呀!”胡桃嘿嘿笑着道:“咱们送了他们那样大一份厚礼,要是他们还说七说八的,我们饶得了他们,姥姥和姥爷也饶不了他们。”
胡莱叹了一口气:“多亏你机灵,一开始就把赛大娘请了过来,我才没一时高兴昏头把实情给抖露出来。要是让那两个舅舅知道这宅子里是咱们当家,还不得要把舅老爷的谱儿摆到天上去呢。”
胡桃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姥姥姥爷都是大好人,可这一大家子的事儿牵扯到个别两个不好的,那事情就严重了。说句不好听的,姥姥姥爷再怎么喜欢我们,也不可能为了咱们和大舅三舅彻底翻脸,谁让他们姓赵我们姓胡呢?哪怕姥姥和姥爷心里厌烦他们,也架不住外头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