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话,阿芳却在我怀里继续抽泣着,泪水止不住地下流:“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心更软了。
男人总是比女人容易心软!你可以不赞同我的论点,但你必须承认,这是一个事实,尤其这个女人扎在你怀里啼哭的时候。
一只箱子靠床放在地上,床上另一只箱子开着盖,里面都是女人的衣物,我坐在旁边看着阿芳在收拾东西,独自抽着烟,感觉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
我不知道阿芳到底爱不爱我。但她说爱,而且她是唯一一个给我写过情书的人,那天,我感动地哭了,不是幸福,而是悲哀,我的怯弱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给证实了。
为了弥补我的尊严,我带着十七岁的阿芳私奔到这个城市,而阿芳的家乡则少了一个不算光彩的人民教师。
阿芳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露出甜蜜的笑容来。她肯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掐灭了烟头,又续上一支,再次审视我们的这个家,空荡的房间,灰暗的墙壁和陈旧的家俱。
本来我以为自己是为了爱情才带着阿芳离开家乡,才背上了一个近似于流氓的称号。但这就是爱情吗?
生活的确是太乏味了,我与阿芳除了作爱好象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曾向我要过浪漫,说那才是爱情,我也不知道这到底对不对,但我没有给与她,我也不会给她的,甚至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浪漫。对于一个象我这样的人,浪漫也许只不过是耳朵听到与眼睛看到的现象罢了,那是别人的事。
于是,阿芳就走了,回家了。但今天,她又回来了。
我想象得出来,对于一个十七岁便跟着男人私奔的少女来说,家与地狱也差不了哪去。她一定是被骂回来的,我应该早就料到这一点。
阿芳去洗澡了,但我并没有听到水声,这个岁数的女孩,你必须认真对待,于是我走到厕所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阿芳,洗完没有?”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我的心悬了起来,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没有锁,缓慢地打开了。
阿芳坐在浴盆中,赤裸着身子在低声抽泣着,她的皮肤偏黑,又让我想到了赵欠。
这个浴盆应该更大些,这样想着,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浴池边的马桶盖上:“又怎么了?别哭了。”
阿芳哽咽道:“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呀?”
我笑了:“这不回来了吗,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
我有点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说出心里话呢?
阿芳抬起了头,看着我,认真地说:“那你会和我结婚吗?”
这是第三个瞬间,那一刻,我对她厌恶到了极点,想马上离开她,甚至恨不得宰了这个女人,但我没有这么做,我不敢,也不忍心。
她与我的思想完全不可能沟通,但这不是她的错。
阿芳自嘲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的,这次回家,所有的人都瞧不起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让我去死。”
说着,阿芳钻进水中。我知道浴盆中淹不死人的,但作为一个男人,我还是抓住了阿芳的胳膊,与她一起挣扎,仿佛寻死的人是我。过了片刻,阿芳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信誓旦旦地说她说:“阿芳,你不要逼我,给我点时间,让我再想想。你要相信我,一旦答应了,我就不会改变的,......”
阿芳静静地听着我这如同台词一般的话语,眼睛睁得很大。
我继续说道:“换了别的男人,也许这个时候他会说出你爱听的话,把你哄住,但过后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
说完这些话,我感到自己同样的虚伪,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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