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的那张亲笔信,还在我永宁巷的租住房内。”
此时,似乎是酒劲已经上来的缘故,沈渠安较方才更加大声地喊道:“颜珍霜!你这样叫了一帮人等,故意来这‘猪’、‘猪’地羞辱我!不就是因为你先前曾受过我姐的跨下之辱么!旧事已隔多年,你竟然......”
沈渠安想继续往下说下去,却发现这酒力的后劲貌似很猛烈,现有些喘气,说话似乎有些困难。
颜珍霜此刻听后,被气地够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气急败坏地叫道:“沈渠安!你这个混蛋!”边叫着,边上前抡起右手,似乎是要去扇沈渠安的耳光。
沈渠安见此状,亦抬起右手,一把抓住了颜珍霜的右手腕。但此时,沈却感到浑身乏力,似乎昏昏沉沉的。沈想道:“我自身的酒量原本就差。但这酒力,似乎猛烈地有些离奇。我刚喝的那半杯,大约三毫升左右,为何酒劲如此之烈?难道这洋酒即是如此......好像烈的有些不对劲......”
沈渠安用左手再次拿起那酒杯,用已经完全难以睁开的双眼看了下,发觉这玻璃杯的内周壁上,转圈地留有些粉红色粉末。沈用鼻子嗅了嗅,这味道好奇特......沈渠安之前在中药铺做学徒之时,曾认得这味道。沈此刻口中喘息地说着:“曼陀罗花......”突然间,他浑身松软地倒了下去,整个人晕倒在宴会厅的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沈渠安感到自己昏昏沉沉的,貌似是坐在小轿车里颠簸。沈睡眼惺忪地,眯着眼睛看去,见外面漆黑一片。好像是来到了深山远林之下。沈隐隐约约感觉一个男人将其整个身躯抱起,又放置了一辆四轮马车的车厢内。随后,这马车开始沿着崎岖的山间道路往上行去。沈又感到一阵阵的颠簸声,此起彼伏。但这“曼陀罗花”的药劲实在是猛烈,沈渠安感觉此时依旧是晕头转向,又浑浑噩噩地昏睡了过去。
这四轮马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路颠簸过去。亦不知过了多久,沈渠安迷迷糊糊地缓慢清醒过来。慢慢地睁开昏迷的双眼,见到外面耀眼的阳光射入至这木质马车车厢内。沈这时发觉,自己是躺卧在马车车厢的木长椅上。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白色罗布麻绳结结实实地捆扎着。沈用力将头部、上身往上提起。费了好大一会功夫,总算坐了起来。
沈侧背靠着这马车车厢的木板壁上,往窗外看去。只见一片山间的梯田,错落有致。黄土、森林,各类植物茂密的生长着。一片片竹林亦在远方显现。沈感觉,这情景好似在哪见过一样。
沈渠安琢磨了半天,终于想起:“啊!这景、这物,这梯田,这竹林,与温州府龙泉巷夹融蜡笔厂之小新著的那本《泽雅地质史》上的描述,一模一样啊!”
沈又透过这车厢的玻璃窗,向外凝视了一阵。这美景,简直美不胜收。这山间,清幽深远。而树林中,松鼠、小鸟、野兔等小动物来去玩耍,好不自在。一幅山间世外桃源图。
沈之前读过法国博物学家布丰著的《自然史》缩写简化本介绍文。读过其中的《马》、《松鼠》、《天鹅》等文章。布丰文中的“马”,就被赋予了人性的光彩,它像英勇忠义的战士,又像驯服诚实的奴仆,像豪迈而犷野的游侠,又像典雅高贵的绅士。而《松鼠》一文,又将这小动物写的活灵活现,如同人类的小朋友一样。读了这些文章后,沈对大自然的美好生活充满向往之情。对自然界的小动物心生好感。今日,能来到这远离市区的大自然界地看看,真是感到异常新鲜。平时待在温州府内,沈渠安虽然平时也有经常去华盖山、海坛山、积谷山等山上转转,呼吸些新鲜空气。但这些毕竟是市区内的一些小山,去这些小山上,完全感觉不到大自然的空旷宽广、气势宏博。今日,看到这青山绿水,黄土梯田,一片心旷神怡。而待在市区,是感觉不到此种氛围的。
沈渠安此刻想起自己年少之时,在初级中学中读过的大明万历年间文学家袁宏道著《满井游记》中言,“凡曝沙之鸟,呷浪之鳞,悠然自得,毛羽鳞鬣之间皆有喜气。始知郊田之外未始无春,而城居者未之知。”沈此时,方才体会到其中的意境及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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