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该信你自己!跟我相知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处不明白吗?”程准斥问。
简爱扯扯唇角。自从那天,他换上西装皮鞋,由她的平民程准变成表姐的精英程准,她就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明白了。
“我跟沈乔,也就这样了......你权当我嫖//妓!”他语气一横,把话说尽。
简爱微微一愣,随即笑喷!天呀,她的好表姐,人人得以捧之,他却贬成是嫖//妓?这个年度笑话,她要畅快地笑一会!
程准听到笑声,不解不安地看向她。
良久,笑声方止住。
简爱拭拭眼角笑出的泪水,轻声说:“你知道吗?我宁愿你是因为爱情才跟她在一起。”她叹气,“如果因为爱,我还能豁达开明地祝福你们。现在,你们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
程准扣住她手腕的手,往上移,想与她十指交握,但简爱马上握了拳头,不依,他便把她的拳头牢牢裹住。
“要与她苟且,我也很痛苦!”程准咬咬牙。
“你为什么总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换作简爱质问,最委屈的难道不是她吗?“真的纯粹因为钱?”
她不信!什么捞快钱,她不信。万恶非以财为首!
“就是因为钱。”程准苦笑。
“你要多少钱?!”简爱恼火地追问,但问完就后悔了。她那语气,仿佛他要多少,她都能拿出来似的。
“别再讨论这事!”程准打住。
“那你想跟我讨论什么?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讨什么论什么?!”
发现并不真正了解他时,顿觉自己是个十足的外人。因为是外人,所以不需要了解,不需要报备,不需要解释,亦不存在隐瞒与沟通。是这样吗?
“如果那天不是她邀我一起吃饭,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见程准不答话,简爱又问。
“你知道了,会接受吗?”程准反问。
答案摊在面前。
偶尔地,她会退而求次地猜想,假如,假如那个人不是表姐,她会否相对容易地接受与面对?
“你就不怕我揭发你?”
“那你去吧!”
“这条路你非走不可?!”简爱的喉咙已经哽住。
倘若他现在回头,她可以前嫌不计。
“说别的!”程准摇了摇头,直接换话题:“去圣本娜上班,那里有你的位置......”
“不去!”简爱狠快地喝答。这种时候,他还想着替表姐效劳!
“你这......”去圣本娜上班,薪水高环境好,难道不比她现在的工作强一百倍吗?程准本欲怒驳,但对上她怨恨的目光后,硬生生止住了。他想了想,然后不甘地说:“那至少把我号码放出来!”说罢,他搜她的包,翻出手机后又一阵操作。
上次他放了自己和表姐的号码,现在故伎重演!行,你慢慢放,她转身再屏蔽!奈她何?!
一想到他义无反顾般跟了表姐,一想到他虽坐在身边却贴心地替表姐办事,他俩之间多少年的情谊,都敌不过有钱的表姐时,她就妒火攻心!霎时认为,说得再漂亮的话,都是借口!哪来不情愿?哪来被迫?哪来没法子?全他妈的借口!
火气一上来,简爱就来劲了。她挣脱程准的手,站了起来,一把抄过他膝上的包包,再想夺回手机。
唯一的“人质”,程准自是不给,便躲避地往后仰了仰。
简爱喝道:“还我!我要接孩子!”
程准瞧瞧她,又瞧瞧手机,迟疑了一会,才物归原主。
简爱一夺过手机,就急步往学校方向走。她边走边按电话,打算以最高效率重设黑名单,在她薄弱的能力范围内,把他永生永世打入地狱!
然而,当她解锁了手机屏幕后,脚步就重重地顿住,无法再移动。
那个男人在手机上做了手脚,屏幕赫然显示着他的字迹:我爱你,不要抛弃我!
这,这是程准第一次告白,第一次把话说得这么赤//裸,不带歧义,不用猜度。寥寥数字,却威力巨大地撼动了简爱的心。渴望已久的情话,终于横空出世!一直以来,她渴望他的表白,稀罕他的主动。现在,来了!
可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不早一些,不晚一些?此时的简爱,他希望她能怎样回应?转身冲回去,与他紧紧相拥,深深相吻?抑或甩掉鞋子,赤着双脚,与他一路狂奔,欢呼呐喊?还是不管不顾,莫视恩怨情仇,只跟他到老白头?
无形的枷锁已经将两人套住,她要视若无睹?还是顺应天命?
上天不公,她非出头鸟,何必处处为难?表姐想都不想,就收了程准。程准想了又想,就跟了表姐。剩下的抉择,最难最苦最痛,逼着她想!
简爱在原地怔了很久很久。之前她还愤然痛恨,一副铁石心肠誓不低头,要与程准决绝到底的模样,此刻她的神经却被猛烈攻击,心石亦挣扎着一点一点剥落,如要破茧而出。
鬼推神使地,简爱回头,看到程准仍坐在原处,凄愁地望着她,等着盼着,不曾离去。
她含泪而笑。
不抛弃,是否等于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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