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大厅内,白卓翯正认真听着四人细细讲述事情的经过。
只见他神情专注,频频点头:“原来如此,说来岂非还多亏了若姒姑娘那平白挨的一下。”
“那自然!若是这次夜央找到了双亲,我肯定是最大的功臣!”若姒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若姒姐姐你说这话还太早了吧,说不定这字条的主人不是阿央姐姐的爹娘呢。”小石头刚好自后庭入厅,手里又拿了一碟花糕,而阮公主随在他身后。
“小石头,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很不希望你的阿央姐姐找到亲人呢?”
“我…我才没有!”小石头急忙否认,顺带塞了个花糕到若姒嘴中:“若姒姐姐你还是多吃东西少说话吧!”
众人这几日天天试吃小石头的花糕都已成了习惯。若姒艰辛地咽下去后思索了一下,道:“嗯,终于没有前几日那么甜腻了。”
“听说小姒帮夜央姑娘找到亲人了。你们聊得这么开心,我们在后厨都听见了。”阮公主转头温柔地看了看若姒,接着又看了看夜央。
“阿姐,看!这就是我找到的字条!”若姒当然不忘在阮公主面前炫耀一番自己立下的“丰功伟绩”,可阮公主接过字条后,脸色却有些发白。
“我也想看!”小石头给众人分发了花糕后连忙凑过来:“盼—女—归—来—许—家——”
小石头还未念完,只见阮公主面色惨白,一手支头,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坐在对面的夜衣慌忙站起身来,走到了她面前急切地询问,而其余几人也都围了过来。
“我…没事……大概是这两日在后厨呆得太久,有些疲倦。”阮公主虚弱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恐慌。
此时白卓翯也大步跨了过来,穿过众人来到阮公主的座椅旁,伸手小心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镇定地转身对着其余人道:“这是阮儿的旧疾,我扶她回屋休息一会就好,你们不必担心。至于夜央姑娘的事,我会即刻吩咐人去找这许家双老。他们不是阮水之人就是附近村落之人,这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还请你们暂在府上静候两日,切勿太过心急。”
临走前,他特意看了一眼夜衣,嘱咐道:“小衣,这两日你就代我好好款待你的朋友吧。”
“白大哥放心,还望阿姐早点康复。”
几人目送着两人进入后庭,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难道只有我觉得……方才白大哥对阿姐的称呼有些不妥?”若姒还是没能抑制住心中的好奇。
“白大哥长阿姐几岁,又是姐夫的大哥,如此称呼并无不妥吧。”夜衣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是却一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迟迟没有转身。
“可是刚才白大哥看公主娘亲的眼神……”
“你看,小石头都看出来了!我打第一天起就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不一般!”若姒如同发现了某个惊天秘闻一般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夜衣没说话,也不知是不想说,还是没听到。
“若是说卓翯大人对阮公主的称呼有些不妥,不如说阮公主对卓翯大人的态度更加不寻常。公主殿下对王爵大人似乎有些过于客气。”白羽突然说话,倒是把若姒吓了一跳。只见他与夜央对望一眼,两人顿时心照不宣。
似是无奈,夜衣转过身来对着他们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你们非要这般追问,我也只好说了。最初与阿姐订亲的本是白大哥,而且亲事乃是白大哥亲自到皇爵陛下面前提的,可后来阿姐却是死活要嫁给白二哥,皇爵陛下只好依了,这其中的缘由我也不甚清楚。这件事既可谓是白家的家事,也可谓是皇家的秘闻。你们好奇,大略知道一点也罢,若是深究怕是指不定引来什么祸端。”
“哇,那几年前姐夫离世后,阿姐和白大哥两人独自在府上,这……”
“不可胡说!”一向温润的夜衣竟然发怒了,此话一出顿时震住了几人,怕是连若姒都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衣哥哥还有这样的一面。
“衣哥哥,我、我瞎说的,你不要生气嘛。”看着有些陌生的夜衣,若姒几近要哭出来。
“且不说这句话传到夜央城内皇爵陛下会怎么想,即便是传出这白府外,阿姐和白大哥都会性命不保。皇家之事,岂容你非议!”
经夜衣这么一提,几人才想起这里是阮水村。入村时船夫就曾说过,阮水村最忌讳此等事,哪怕是谣言,怕是被人听了去也得沉河。
夜衣说完拂袖而去,若姒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方才的一时口快,只好默默跟在他后面。小石头无奈地耸了耸肩,打了个哈欠,也准备回房歇息了。这几日他不知是不是学做花糕有些太累,总是很早就困了,夜里倒也睡得熟。
“白二哥离世后阮公主和白大哥两人无染,这点我倒不怀疑。只是既是如此,那夜衣还在隐瞒什么呢?”听了夜衣的解释,夜央反倒是更加疑惑了。
白羽对她摇摇头,平静说道:“别想了。正如他所说,此事勿要深究。”
黎明时分,天上降下淅沥的小雨,打在秋风吹落的黄叶上,乌云掩住了缓缓升起的朝阳,天色阴沉。众人都纷纷吹灯就寝,而白府书房依旧亮着的火光便显得有些突兀,房内传出一男一女的声音犹如风雨中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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