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是惊扰斥安宁的罪人。
……
淅淅沥沥,骤雨初歇。
老镇长真的耳聋吗,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静洹吗?
方启一个都不信,但她害怕打破这里的规则。
水神……元素之神都是最高等级的神。根本不是他们几个能违逆的。
几人随意找了个地方歇息着。
……
下午四时,居民早已聚集在楼上,方启瞬闪至楼顶,想看看这斥到底会带来什么灾难。
她能感受到水花的轮廓,但顷刻便消失,而且,屋内以及街道上的一砖一瓦,都完好无损。
只有人受到影响。
“这就是神的伟力吗?”焚离双眼附上介力,也只能看到一瞬间的水花。
凌汐更是直接看不见,不过等她清心衍正式登堂入室,应该就能看见了。
这里的人,不见有高深的修为,身体素质倒是不错。方启继续观察着人群,发现他们轻轻一跳便能跳上屋檐。
“现在该怎么办。”凌汐问。
“休息。”方启询问路人,得知斥并无旅馆一类的地方,便只好靠在路边,闭眼歇息。
二人见方启闭眼,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还是跟着方启在路边歇息。
直到,夜晚。
行人卸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装,镇长倒是一身轻松,拄着拐杖,对三人打了声招呼。
一切灾厄,在发生之前,一定会伴随着一番振动。
居民似乎可以通过振动辨认出是什么灾厄。
所以贴着墙壁,放轻步伐,仔细倾听着即将到来的灾厄。
方启迅速得出以上结论,同时观察着灾厄的类型。
席卷而来的风暴。
漩涡交缠的潮汐。
冰雪相鸣的霜冻。
海啸以及寒暖流。
一切,都无法用肉眼观察,出现一瞬便消失。
一切,也只针对人类,动物,植物,事物,皆不受影响。
经历一个时辰的洗礼,三人渐渐明白灾厄的类型和规律。
人最本质,脱胎于万物的根源,便是那至高无上的灵魂。
但并未从这些灾厄上感知到任何精神力,反而有一种无法替代的真实感。
似乎正如镇长所言,这里复现着静洹的海景,这是是斥。
斥?
排斥吗?
但反而将海上的灾厄吸引到这里了吧。
吸引的,是灾厄。
排斥的,是人类吗?
……
“不知他们前往静洹的路上过得怎样?”溪若站在窗前遥望南方,“那小镇可费了我一番心思。多久呢?好像是四个时辰。”
自言自语着,溪若不由一笑。她在不久前找了个借口与侍卫外出,知晓有这样一个小镇。
也从镇长那边听说到了静洹。
“加油啊,否则就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事了。”
……
三人已经待了四个时辰了,都有眉目,却进展不开。
“我好像懂了。”突然间,方启,似乎找到了破局之法。
“该怎么做?”凌汐追问。
“我们想的太复杂了,嗯……不知道溪若花了多久想明白的。”自说自话的方启,拉着二人来到街道中央。
一阵寒意拂过。
但三人的身影却没有丝毫动摇。
“人与自然。”方启自嘲一般,笑了笑,“大海总想冲走那些飘忽不定而在挣扎的人。”
“嗯。”焚离点头。
“所以才有灾厄是吗?若人对自然不公,自然便要人类偿还。反之亦然,有惩罚,那应该也有恩赐才对。”凌汐看着方启,还是不解方启要做什么。
“肯定会有恩赐啊,镇长的话肯定没说完整。”方启挥挥手,“说起来,这做法,简单的不得了。”
“想排斥,便任由你排斥。”方启轻声细言,“灾厄过来了,我们就可以过去了,你们几个放轻松,找到那种被排斥的感觉。”
无形的潮水瞬间将三人淹没。
……
“寻找恩赐,很辛苦吧。忙碌了半生,失去了听力,一切都无所谓,对吗?”焚离沉沦于潮水中窒息,想起了那位镇长。
镇长那悠哉而谨慎的模样,是以什么代价交换的呢?
那鳞片,便是恩赐的见证吧。
这样一来所有谜底都解开了。
灾厄与恩赐并生。
生在斥是幸运的,也是悲哀的。
幸运的是此生定有机缘,悲哀的是他们无法离开斥。
……
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细沙。
云雾中的霞光渐渐西下,红晕染红了最上方的云彩。
清冷的水洲,暖和了不少。
焚离猛然睁眼,发现方启站在沙滩上,张开双臂,衣物随海风飘起,束发隐隐散开。
“师父,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呢?”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罢了。”方启拉起焚离,抖落他身上黏着的沙粒,“溪若肯定来过静洹,她真的很聪明。”
“溪若吗?”焚离看见蹲在海边的凌汐,正光着脚丫,任冰冷的海水冲刷。
“同为十二岁,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呢?”方启弹了弹焚离的额头,也瞬身弹了弹无辜的凌汐。“待久了,习惯灾厄了,还会有直面灾厄的想法吗?”
“……”焚离无话反驳。
“我才十岁。”凌汐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来到目的地了。”方启摸着凌汐的脸来安慰她。
“嗯……”
此处,便是静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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