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之微微转头,余光瞥见后面的普六茹坚父子,心中暗暗品评一番,“早闻雁门郡公美姿仪,少聪慧。如今一见,果真面相矜贵,非池中之物。”
因普六茹坚曾立下汗马功劳,杨广也得以被封为雁门郡公爵位。
“少主慧眼,此子日后非凡。”裴谦之断言道。
黛琦微讶,杨广日后如何非凡,她自后世而来,自是清楚无比的。但裴谦之却是当下之人,仅一个照面便敢断言,这份相面功力倒也了得。
“都说裴右使精通相术,那便承你吉言了。”黛琦答得意味深长。
“雕虫小技而已。”裴谦之谦虚道,“属下至今看不透少主面相,看来还是学艺不精。”
黛琦笑而不语。
到了山上,又有一群人迎候,虽不盛大,却也庄重。
天色已不早,九重城便先安排众人休息一晚,明日再举办拜师大典。
“山门简陋,委屈圣人了。”九重城略带愧意道。
还真不是他谦虚,苍穹宫名为“宫”,实际上山上建筑却是跟宫殿丝毫不搭边。除了议事大厅建造的宽广一些,其余的建筑都是独立的小院,且还良莠不齐,有的甚至破败如茅屋。
这些独立的小院都是门中高层及其奴仆的住所,而一般的教众都分布在北周各地,经营各种营生以供苍穹宫日常开销。
山上确实人丁不旺。
而最豪华的院子却并不是掌教九重城的,而是左使谢玉的。九重城不重享受,反而更喜清修,故而他的院子十分朴素。谢玉恰恰相反,他出身士族谢家,向来奉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即便后来因故离家加入魔教,也不曾改了奢侈作风。
他的住处甚至应该称之为山庄别业才是。
如今要安排宇文赟的住处,九重城自然优先想到了谢玉。
枪打出头鸟嘛。
可怜谢玉这个平时龟毛之极,连自家院里的石头都不愿意让人碰一下的蛇精病,此时却不得不将主屋都给让了出来,而他本人则还要搬去跟裴谦之挤挤。
因为谢玉确实是蛇精病,不犯病的时候温文尔雅、公子如玉,但犯病的时候跟疯狗也没什么区别了。
九重城也怕他突然把宇文赟给“咬”了。
宇文赟好奢侈,但也不会不给九重城面子,再说分给他的住处已经是山上最好的了,他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就是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上他了一样,心里毛毛的。
谢玉暗暗磨牙,心道这别业他也不要了,以后献给宗门当客房好了,大不了再建一座。
有钱任性,就是这么壕无人性。
而普六茹坚父子则住进了原来的客房。
“这山中的确清寒,阿摐(chuāng)可能习惯?”普六茹坚有些担忧。
他自己是无所谓,平时勤俭惯了,再说行军打仗的时候比这苦多了。可自家儿子却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吃的了这种苦?
这大抵是天下父母的共通之处。
杨广皱了皱眉,普六茹坚以为他是受不了,却听他道:“阿爹,儿子都九岁了,不要叫小字。”
小字即小名。
普六茹坚:“……”
“郎君、小郎,可要用飨?”分来伺候的婢子恭敬问道。
朝为饔,夕为飨,飨即晚膳。宋代之前都没有晚膳的说法。
普六茹坚微微颔首,示意她摆饭。
用过晚饭不久,普六茹坚带杨广去给宇文赟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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