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容置疑,于是大家先去给吴起上了香,这才来到旁边的一座院子里。
院子没有任何标识,然而戒备森严,门口两侧有新军守备,见到几人到来,两侧卫兵猛然一个立正,左手扶着上了刺刀的神机铳,右手行了一个捶胸礼。
苏油还了个军礼,带着几位老将进入院内,转过照壁,就见到院中无数的书办来来去去。
一名文士和一个中官上来施礼:“勾当军机处联络厅蔡京,勾当机宜厅,权掌书记童贯,见过诸位将军。”
折继祖看着两厢房间上挂着门牌,分后勤,教育,联络,杂事四厅,还写着主事等人员名称,不由得点头:“比兵部和枢密院清晰多了。”
苏油笑道:“让他们忙,我们先去内堂叙话。”
穿过第一层院落,进入到第二层办公区域,一边是机宜厅,一边是战略厅,人员明显少了很多,但是气氛明显冷肃了不少。
底部则是正堂,正堂两侧一边是宿卫室,一边是都厅。
进入正堂,没有别的衙门那些象征着威仪的匾额和瑞兽绘画,但是迎面一张大图,让几位老将都心神激荡。
《九州坤舆全图》!
这是如今大宋的绝大机密,苏油带领着理工人才,锲而不舍耗费了整整二十七年时间,又结合了沈括的《天下州县图》,加上了经纬测量,绘制出了这幅精准的地图。
地图比例尺为十万比一,占据了都厅整整一面墙壁。
地图上包括了大宋内地全境,还有大理,青唐,西夏,辽国,朝鲜,日本,南海诸岛,诸国的部分疆域。
各处州县,山脉,河流,岛屿,关隘在地图上清晰明白。
从高到低还用从暖色到冷色进行了绘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地势高下,山间的通道壑口清晰可辩。
就连道路也分了三种,分为蓝白相间的粗实线,中实线和细实线。
左下角还有各种图例解释。
郭逵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郑州到开封一百五十里,被分作了十五段,道路上的一段,代表十里的路程,不由得赞到:“此图精妙之极,堪称兵家至宝!”
种诂看着永兴军路到河湟一带山脉,眼睛有些湿润:“数代人浴血沙场,就是为了捍卫西北几处门户,今日从此图上看,也不算徒废心力。”
折继祖看着地图上被辽国西京道和西夏左厢神勇军司包夹着的突出部位,那里是折家世代守护的丰州,府州和麟州,也是唏嘘感慨:“当年李继迁派间谍通辽,诱其犯界,辽将韩德威率大军入侵,祖父御卿公带病出征。”
“后来病势加重,曾祖母派人要把他接回家养病,家祖言:‘世受国恩,边寇未灭,今大敌当前,怎能弃士卒而自便?死于军中,乃军人本分焉,望母亲不要牵挂,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言罢涕泪纵横,第二天死在军中,年仅三十八岁。”
“咸平二年九月,河西叛羌引赵保吉寇麟州万户谷,进至松花寨。”
“伯父惟昌公与叔惟信公,从叔海超公率兵拒战于城会。夏军人多气盛,伯父率部奋力反击。”
“中箭落马被部将救出,海超公和惟信公战死。”
“不到一月,夏军又犯,伯父不顾伤痛哀戚,在埋井峰设伏,将其击败。”
“大中祥符七年,伯父带病护粮,冒风沙而行,途中病故,年仅三十七岁。”
“此后西夏日强,时常寇略,从祖父算起,八十年间,麟府大小不下百战,折家父兄,子弟,埋骨在曲野河,兔毛川的,已经不计其数了。”
说完对一边唏嘘的种诂怒目而视:“小五子骄狂得没边了!看看这地图,夏人岂是易与之辈?!”
“和南军司,保泰军司,静塞军司,嘉宁军司,祥佑军司,左厢神勇军司,多占地利,如今大宋自保有余,攻伐不足,何敢出此妄言?”
郭逵皱着眉头审视着地图,举手打断了折继祖:“说正事。如今倚图而观,可谓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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