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却无法撼动战车分毫。
种谔在战车与战车之间布下了一套自己发明的陷阱,称为“铁梯”。
铁梯是高约一尺,厚约四寸的木方,木方上打孔,穿入钢筋,就如同平放在地上的梯子。
梯子被牢牢钉在地上,梯子下面,还被挖空了一尺深度。
铁梯就铺设在浅坑之上。
之前枪盾手进出车阵的时候,铁梯上还铺设有木板,撒上泥土,夏人鏖战半日都没有发现。
等到梁永能终于出动铁鹞子,种谔才将铁梯上的木板抽走,让看似虚弱的防线,变成凶残的陷阱!
铁骑踏入,前蹄立刻深陷一尺,巨大的动能让马匹轰然摔倒,铁筋轻松便将马腿折断!
无数铁鹞子就这样卡死在战车之间,更多的铁鹞子闯进来,还是同样的遭遇,将同袍阻挡在草坡之上。
铁骑的碰撞在阵前发出恐怖的巨响,战马悲嘶,长枪飞散,场面极度混乱。
种谔将手猛然一松:“摇旗,放炮!”
新兵骑手惊魂未定,但是也本能地疯狂摇动起红色的大旗,与此同时,阵中的号炮“嘭嘭嘭”怒吼起来。
厢车的射击孔中突然冒出了一些铜管,车内的军士将旋钮一掰,铜管当中猛然喷射出一股股清澈的液体!
管子只有军士们掌握的那部分是金属的,后边就是地丁胶管,连接到后方的巨大铅皮内衬的木箱当中。
每个大木箱两侧,都有两个士兵疯狂摇动驱压轮,保证水箱的压力,让液体喷得更远。
这东西叫水龙,汴京城里水火铺中常备的物件,种谔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良,用地丁胶将水管加以延长,然后在里边装上汽油。
种家现在也是陕西富豪,就是靠几口油井的产出起家,种锷手里最多的就是汽油。
居高临下,汽油转眼便被数十条水龙洒满了铁鹞子们聚集的区域。
油料挥发的味道让铁鹞子们心胆俱丧,但是铁骑沉重拥挤,要在葫芦口一样的地形上掉头,却没有那么容易。
来不及了,几十个燃烧瓶从厢车后扔了出来,落地之后一一炸开。
轰的一声,将车阵前方的三角地带,顿时变成一片火海!
为了这一刻,种谔不知道演练了多少次,远处的梁永能就觉得前方不过一转眼间,夏人引以为傲的铁鹞子,就突然消失在了一片火海当中!
如此大面积的火势瞬间爆发,让夏人的中军惊呼一片,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见火海当中,无数带着熊熊火焰的战马,仿佛从地狱之门当中奔了出来,带着身上同样熊熊燃烧,惨呼不断的重甲骑士,朝梁永能的中军狂奔而来!
重甲骑士的铠甲和马甲,是通过铰链固定在一起的。
最初目的是为了防止骑士坠马,可如今却成了骑士们丧命的绞绳!
两千铁鹞子,大部分还在火海中挣扎,而最外面的那些,马儿们掉转方向,疯狂地想要逃离那片恐怖的区域,朝夏军中军大阵闯来!
车阵两端,高永能和高永亨一挥长刀:“杀——”带领着轻骑发动了二次冲锋。
而大路侧面的几条山谷里,几处山坡上,都亮起了宋军的旗号,无数宋军居高临下,向着仓皇的夏人冲了过来。
“杀——”
这是种锷设计的巨大圈套,他要的,是将这八万夏人,尽数全歼!
让梁永能心胆俱裂的是,宋军当中,同样有一支千余人的重甲骑军!
选锋营!
这是种谔手底下最精锐的骑军,全员重甲,由悍将郭景修统带。
种谔给他的严命,是无论中军情形如何危急,选锋营都不能动,必须等到中军红旗摇动,号炮响起,才可以发起冲锋。
以重甲选锋为首的几路宋军,先后猛烈地撞入梁永能的中军,夏军的侧翼在一千重骑的冲击之下立时告破,转眼被切割成了前后两部。
猛烈的碰撞,如同云层中的惊雷,夏军兵士的鲜血如同倾盆大雨一般洒在黄沙绿草之间。
郭景修丢掉已经折断的长枪,荡起手腕下用皮绳连接的叶锤,猛然击打在前边一骑夏兵的头侧,“杀——”
麻女阣多革抽出战刀,尽力约束着被浓烟和热浪刺激得惊跳的坐骑:“大帅快撤,我来断后!”
就在此时,着火的铁鹞子,已经冲入夏军混乱的军阵当中,成了压垮夏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方二高的骑军也已经加入合击的队伍当中,开始疯狂砍杀。
梁永能咬着牙拨转马头:“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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