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本就是错;如果能让别人以此为理由来‘欺负’,那就更是大错了。”
“曲野河南地,一直是后族的俸田,我曾经一再和太后说过,不要对那些孩子们太苛刻。”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里的土地赐予他们,让他们快乐地为自己生活,然后将赋税收归国家,这样会给后族带来最多的支持者。”
“现在同样的事情,却被后族的反对者们做了去,所以那些孩子的心,便倒向了他们。”
“这本不是他们的错,这本来也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梁皇后说道:“他们本来就是大夏征伐各地得到的战俘!不杀他们,让他们有口饭吃,便已经是恩德!”
吉多坚赞口宣了一声佛号:“若是如此认为,那皇后今后可以不用来了。”
“在佛祖眼里,众生都是平等的,皇后是人,农奴们同样是人。”
“前世造就的福报不一,才有了今世的差异,但是今世里的每一个人,却都有权利好好活着,为自己的来世努力修行。”
梁皇后大怒:“我们在曲野河南为你们建庙!宋人却在曲野河南大拆!你不但不为我们说好话,却还要侮辱于我?”
吉多坚赞平静地看着梁皇后:“佛祖不在庙里,佛祖从来都只在人心之中。佛祖要的,也从来都不是大殿金身,而是众生心灵的自由祥和。”
“现在宋人将他们拆了,民众还为之欢呼雀跃,就足以说明那些寺庙,不是佛祖的殿堂,而是人心的枷锁。”
“修建曲野河南的那些庙宇,我一直就持反对的态度,也早就与太后和皇后说过,佛法,不该沦为统治民众的工具。”
“上位者应该做的,是利用前身的福报,行今世更大的善,保持心灵的纯洁,不被世俗诱惑沾染,让前身的福报继续积累到来世,如此下去,便可以走到佛祖座前。而不是修建那些无用的庙宇,洞窟。”
“稀罕!”梁皇后气愤地一甩衣袖,大步走了出去。
梁太后合什道:“侄女儿少不更事,大师莫要怪罪,她近日忙于整顿军务,尚不熟练,加上大军连败与兴庆府里各种流言蜚语,心中郁闷,才冲突了大师。”
“我怎么会怪?”吉多坚赞慈祥地摇头:“众生皆苦,哪怕贵为一国皇后,都莫能例外,我能理解这孩子。”
“不过有人曾经说过,让一个种族,一个国家陷入水深火热的,往往正是那些想让它更加美好的人的努力。”
梁太后倏然而惊:“这话是谁说的?此人有大眼界,为何从未听国师举荐过?”
吉多坚赞摇了摇头,合什道:“就是你在黄河那边的对手,益西威舍。这是当年他刚过完九岁生日,送别去大雪山修行的大巫之后,回来说的第一句话。”
梁太后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太后,和尚从祖地来到夏国,已经二十年,这里就是和尚的第二个故乡,我很爱这里,所以和尚觉得,有义务给你们提一个醒。”
“和尚不懂军政,所以这些话也不当事儿,听不听,都在太后和皇后。”
“但是让太后获得片刻的心神宁静,和尚自问还是有能耐做到的,还请太后安坐,听和尚与你吟诵一段经文吧……”
从观庆寺出来,梁皇后还扭头看着寺内高高的砖塔,恨恨地道:“这个死和尚,姑姑也忒给他好脸色了!”
梁太后斥道:“不得无礼!吉多大师佛法高妙,有他在,诸多部落就心向兴庆府。每年从千里之外赶来摩顶听经的大小头领有多少,你不知道?”
梁皇后这才恨恨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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