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变态残暴到不可理解。”林秀卿说，“他们要暗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是个富豪，说是他资助另一个与黄龙帮有结怨的帮会，黄龙帮找到他，要他撤回对那个帮会的资助，转而支持我们，这个男人拒绝了，而且态度非常强硬，表示他只支持对方，其它任何帮会都不会予以考虑，这样，黄龙帮就决定杀了他，这样，这个任务就刚巧落到了我头上，许忠强要我和我那两个搭档一起去完成行动，而他也要去，他要看着我杀了那个人。”
“结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就是我杀的第一个人，我们抓到了他，他正在和一帮富人、一些大公司的股东为那个帮会募捐，许忠强派出了三个小组，里面又有内应，我和我的两个搭档直冲那个人，把他按倒在地上，许忠强要我用刀，要我割断他的喉咙，但我用了枪，在他脑后开了一枪。幸好那时的场面很混乱，根本没有时间容我考虑，周围枪声一片，否则的话，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下得了手。”
卢仲翔看着她，说，“我倒觉得，不管是不是许忠强让你杀的第一个人，你总是会杀人的，总有一天，早晚的事。”
“是吧，也许吧，但可能是必须杀的，应该杀的，而不是像这样听别人的吩咐，强逼我去杀人。”
卢仲翔笑，说，“这你就错了，职业上的需要，不是许忠强逼你，就会有另一个人来命令你。”
林秀卿默然。
卢仲翔心里明白，她一定是杀过自己不愿意杀的人，在之后缠绕她、动过恻隐之心的人。
稍倾，林秀卿说，“你说得对，像我们这种人已经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烦恼自己了，既然走上了这条道就得走下去，管他杀得是谁，又该不该杀，你必须杀。”林秀卿两眼注视他，“这点我相信你比我要清楚。”
卢仲翔回看她，心里在想，即使我告诉她我还从来没杀过人，她也不会相信。
卢仲翔问，“后来呢？”
林秀卿表情和缓下来，她把自己酒杯里剩下的一点酒慢慢的饮尽，自己拿了酒瓶给杯子里倒了三分之一的酒，她加了冰块，端起酒杯轻轻摇晃。
她说，“长话短说吧，我和他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不仅是他手下的队员，他的第一号杀手，也是他的第一号情人，甚至是他的秘书，他对我也越来越信任，执行队里的大小事情他都会让我知道，他讨厌谁喜欢谁，要杀了谁，要清除掉谁，他都会来跟我说，他征求我的意见，对我说的话经常能听得进去，他开心的时候，烦躁愤怒的时候，都希望我在他的身边，总之他好像是慢慢的离不开我了，他对我说过一句话，说我成为了他的一部分，而我呢，也渐渐的习惯了，习惯了这样一种状态，对许忠强呢，嗯，怎么说，虽然也心存戒心，尽可能的小心翼翼，但我对他的感觉在好起来，有些事我可以做到视而不见，更多的是麻木了，认为是在这个世界上不可避免的、不得不做的。”
“比如呢？”卢仲翔问。
“比如他的残暴，他对他人的毫不在乎，没有必要的折磨人、杀人，简直就是当成了一种爱好消遣，这些我都可以假装看不见。”
“还有女人，他不是有很多女人吗。”
“这算什么事，根本就算不得事，我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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