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掐灭了烟,留了一地的烟灰。也不打算清扫了,风会带走它们。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
第二天早上,一直到对面那扇门开了又关重复两遍后,他才醒来,起身,洗簌完毕,拿上所有的东西,下楼,到房东那里结了房租和押金。
外面的阳光依旧耀眼夺目,只是不知今生还会有机会再来到这个如画的小镇么?他转过身,拦了三轮。
车站离这里不远,三轮才花了不到十分钟便停在了车站门口的不远处。付了钱,他径直走进售票厅。要到清远市才能有火车站,他要先乘一辆大巴。
一张靠窗的车票放在手心,需要有事来分心,他才能不晕车。所以他一直喜欢坐在靠窗位置,能去看窗外的一切一晃而过的事物,刚刚好让他分心不去想这车内的浑浊的空气和讨人厌的通俗歌曲。
车提前五分钟开了,一阵令人反感的发动机的振动之后,车向前驶去。灵巧的从那扇生了锈的铁门拐了出去,车子会经过车站后面的医院,再经过厂门口,再上高速。再往前便没了楼房,基本上会是三两农家小院,孤零零的伫立在田野之中,等候着大巴经过它们。
接着便是大片大片的种着各种各样的作物的农田,农田的那一边,离越来越远的是环绕在佛冈四周的时高时低的山峦,被浓雾笼罩着,如同仙境。
他的心还在那渐渐远去的小城里,可人却在这拥挤的大巴内无奈的望着窗外稍纵即逝的美景。
如斯美景,此刻躺在那张洁白的床单上的他,恐怕再也没机会见到了。而扑在他床上哭的一塌糊涂的贞妮,毫发无伤。
明明她才是那个疯女人的目标,而如今却因为她有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她面前,还伤了她哥,害的他至今未醒。
她不该那样不知好歹,不该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所有的不该全部涌进她的脑子里,快要爆炸了。可无济于事,再多的后悔也换不回那个陌生人的命,和她哥健康的双眼。
她有时在想,说到底,应该锒铛入狱的应该是她才对,那个女人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冲着她面前的这个小三来的,她来是为了捍卫自己濒临破裂的家庭,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是自己的错。
她陪他哥坐着救护车来医院的时候,他浑身是血,都分不清是哪里是哪里了。那个花瓶本来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飞过来的,最后却冷冷的落在他头上,花瓶碎片扎到了他头骨里,血流个不停。突然冲进门来的他的同事被那个疯女人刺中了心脏,顿时倒地。
然而就是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让本来横冲直撞的那伙人吓傻了,连忙扔下他们跑了。已经没用了,她已经喊来了警察。
而那之后的事情,便也只有她现在眼中插满针头和缠绕着各种胶管的哥哥,躺在这药味刺鼻的中医院里这件事能让她揪心了。
没敢告诉家里,怕阿姨受不了这场面。她付医药费还是用着那个男人给自己的卡刷的,居然还没被他冻结,是万幸。
她就这样坐在他床边的一个板凳上,陪了他七天七夜。本以为他就这样睡过去了,谁知他命硬到如此地步。
第八天的早晨,她以为是医生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才发现搭在她肩膀上的是那只插着针的手,他摇醒了她。
“我在哪里啊?怎么这么黑?别玩了好不好,给我开灯。”她坐在那里手足无措,也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说。
“啊?是这样的,哥,现在是晚上,你要开灯干嘛啊?有什么跟我说一下,我帮你去拿。”
她也不知道这招会不会管用,是骡子是马也得拉出来溜溜。他依旧坚持着,感觉到了眼睛上绑着绷带,稍微动一下就疼的厉害,后来就没动那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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