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其提供茶水点心,顺便让父亲偶尔到盘问现场走动走动,以免刑部官员因长时间盘问,而松懈了警惕。
盛炽刻意留意了几个人的口供。
一个是掌事的,掌事的嫌疑并不大,但是他所提供的一份已领赏金人员的名单到是盛炽极为在意的,按盛炽的想法,行事歹人如若是府里的下人,从定王爷发出打赏的指令,到王妃同意掌事提前给赏,再到掌事通知四个仆人通知各院仆人领赏,时间并不长,那个歹人定是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既盯着王妃宅内的动静,又前去领赏,所以歹人定是在已领赏金仆人的名单之外,那些领了赏钱的人都可以予以排除。
第二个引起盛炽注意的是小妾柳氏,柳氏乃太史柳长卿家的庶女,并不得定王爷的宠,当初也不是定王爷要纳其过门的,而是老王妃在定王妃进门多年来只生下一女后逼迫着定王爷将柳氏纳入王府的,定王爷与定王妃感情一直十分要好,纳了柳氏进来也只是晾在一旁,不管不问,纯粹当作是多养了口人罢了,因此柳氏进门三年也一直无所出,此次小郡王被害一事,盛炽一直对柳氏是心存怀疑的,因为盛炽觉得柳氏进王府三年来都不得丈夫喜爱,必定是心存怨念的,所以对于生了真正意义上的王府嫡长子的王妃来说,肯定十分的怨恨,柳氏至少有杀害小郡王的动机。而柳氏的口供中,提及当时她自己因为觉得前院过于吵闹,于是便在后花园的落日亭中投食喂鱼,身边只有自己的丫环巧梅在身边,因此只能证明巧梅与自己的当时行踪。
第三个引起盛炽注意的是丫环香儿,之所以引起了盛炽的注意,是因为沈定之大香儿问话后,在她的姓名下划了线,那些他认为口供有疑点的人,他都会划线,盛炽奇怪的是香儿为什么引起了沈定之的怀疑,抽了个问话的空隙正欲问问沈定之时,便见王爷行至面前,站在她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们,问:“你们在干什么?”
“呃……”盛炽忽闪忽闪着眼睫,索性转头看向沈定之,沈定之似乎完全没打算瞒定王爷,举着本子递至定王爷面前,道:“父王,孩儿觉得这些人,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疑点。”
“哦?”定王爷将沈定之手中的记录本接过手中,低头细细翻阅,看了几眼便瞄了眼沈定之,眼中满中赞赏,一会儿,他指着其中一处,问沈定之:“顾儿觉得香儿有问题,这是为何?”
“香儿说当日她跟乳母是一道离开弟弟房中前去掌事房领赏的,但是在门口处碰见了母妃,那就是说从香儿跟乳母两人跨出门槛到母妃等人进入室内,前后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歹人若要下手残害弟弟,要么就要先在屋内潜伏好,要么就是要借用当时在屋内人的手,乳母跟香儿其实都有嫌疑,只不过我听得刑部的大人问了乳母的话,乳母说当时就是与香儿一道出的门,本来乳母是要继香儿之后去领赏的,可是乳母担心自己去迟了会领不到赏钱,又担心王府地形不熟她找掌事困难,于是赶在香儿出去时提议一道儿去,不过有一个细节是香儿称忘记带荷包,于是折回了弟弟睡觉的摇篮旁取回了她的荷包,当时乳母便在门槛处等着香儿,在香儿取得荷包时乳母朝里望了一眼,见香儿一边朝外走一边将荷包别在后腰处,于是便出了门槛,而香儿在乳母迈出门槛后不过片刻便也出了来,二人遇上了回屋的母妃,在请了安后征得了母妃同意,一道儿去掌事那里……”
“那定之觉得香儿去取荷包有可疑之处?”定王爷负手而立,低首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模样,旁边的女儿也是一脸的天真加认真。
“嗯,儿子认为,香儿的姿态可疑。”
“哦?”定王爷不解。
“乳母说香儿一边走一边将荷包别在后腰上,可是按常理来说,我们一般都是将荷包别在前面的,所以……”
盛炽瞪大了眼,所以……
“所以,香后的那只手上其实拎着你弟弟,乳母的那一眼看岔了,以为她在别荷包!”定王爷眼中怒火大盛,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盛炽听到片刻之后她的父王对着他人怒喊道:“将香儿给我带过来!”
盛炽视线落在了沈定之的后脑勺上,她看不见沈定之的表情,可是从他挺直的背以及紧握着笔杆的手可以断定,他对于结果,其实已经有了定论。对于这个才九岁的沈定之,盛炽觉得他无疑是聪慧且细心的,他比她这个内心拥有几十年灵魂的人,更加老成心细,能想到她所未想到的,能指出大家都被忽略的,他真的也才九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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