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明日便是品剑大会了,烛庸城内的家仆们更是行色匆匆,都卖力地准备着明日大会的器物,一方方乌木剑匣被三两个身强体健的铁匠抬着,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大厅内,晚宴的大厅更是被手持刀剑的护卫重重把守。
张若水并无睡意,决定夜游烛庸城散散心,好让身心疲惫下来,回去也可早些入睡。见大厅周围尽是忙碌的家仆些,也不好搅局,便自觉避开,择了一条小路,顺路走走看看。满月如银盘高悬苍空,烛庸城内灯火幽明,四处还算是明亮。
不知不觉,张若水走进了一个小庭院,院子里陈列着几个白布裹的包裹,几个家仆在包裹周围犯难:“哎哟,这些魔人尸体要如何处置啊?一把火烧掉,还是搬到城外三里的乱葬岗?”头一回面对悄无声息的死人,几个家仆自然是胆寒:“还搬到乱葬岗,我在这庭院就已经怕得不行了,这些魔人穿得花红柳绿的,我娘说过,人死前穿红衣,会变厉鬼哩!”“哎哟,你别吓我!烧也不行啊,这么大的动静会被少主骂的!”“搬吧搬吧,都摊上这倒霉差事了,还能怎样,大家说好了,到了乱葬岗不许胡乱吓人!”几个家仆商量着,便开始办事,两个人有些踉跄地将其中一具扛了起来。
“这些魔人,看他们长得那么秀气,怎么重得跟壮汉一样?”一个家仆抱怨着,不料踩在路边的青苔上,脚下一滑,噗地一声摔在一边,另一个人也跟着摔下,尸体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裹尸的一层白布也被震开了。就着月光,尸首面皮脱落,露出绿中透红的狰狞面容,犹如锁魂厉鬼,几个家仆看得魂飞魄散,不约而同地惊叫着,也不管少主交代的任务,撒腿就跑。
张若水在一旁看得蹊跷,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壮着胆子一步一步地靠近着尸体。张若水蹲下查看,见天颜魔人原本秀丽的容颜竟然是一张面皮,或许人死之后面皮没有贴稳,脱落在一边,露出普通男子粗犷的五官,而且整张脸都是绿中透红。
心中的结似乎找到了抽丝剥茧的源头,张若水俯身到一具尸体旁,伸手在他的鬓间拨弄,手指一撕,便扯下了一张面皮,绿中透红的粗陋五官显露无疑!他再利落地扯下了所有人的面皮,没有一个不是露出了中毒之相和相比之下稍显丑陋的容貌。
他心中的疑惑像是被凿开的泉眼的源源不断涌出泉水来一般,也不管什么剧毒,什么冤魂,不管三七二十七,扯开了所有裹尸布。清冷月辉之下,所有尸体无一例外,全是白净面皮,绝无景澜之前所说的中毒之相!
“啊!”张若水惊得心头一震,蓦然觉得丝丝凉气从心底源源涌出。“难道天颜阁弟子的秀丽容颜都是易容出来的?不对呀,师兄说过,入门必是容颜姣美之人。门都没入,怎么易容啊?”张若水思忖到。
突然,张若水的袖子不知什么被东西挂了一下,张若水敏捷地闪开了。等他平息了心气,又俯下身细细查看。在划破袖子的地方,张若水发现了几根极细的银针,大都深深插入了皮肉,只有一根半露在外面。他警觉地摊开袖子小心将银针拔出,插入皮肉的那一头早就被黑血浸透了。难道他们自杀的方式竟不是咬毒自尽?
不对,真相是,这些人,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天颜阁魔人!他们是被人李代桃僵,被毒针暗算,伪造成了咬毒自尽的样子!大家都被骗了。
那么,真正的天颜阁之人在哪里?欧阳少主知道吗?他有防备吗?要尽快通知他才行!
张若水的头都要炸了。
此时,不远处想起了一声悠远的琴音,如清风徐徐拂过三月碧桃,月光轻柔洒在红莲涟漪之上。张若水知道有人在附近,不好惊动,立刻麻利地将裹尸布盖好,站起身来长舒了口气,步履有些沉重,步伐悄然地朝着声音传来方向走去。
夜中的走廊挂上了几个灯笼,烛火被点上,将园中的梨花映得惨白。孟春之末,落花流水,梨花盛极而衰,漫天纷飞,犹如冬至飞雪。
天地之间,梨花之中,一袭海棠红亭亭玉立,广袖长裙,微露一抹香肩,眉眼和双颊略施粉黛,好似盛唐长安的倾城牡丹,又如夜阑人静之中的美艳女妖。红袖之上,十指拨动箜篌琴弦,檀木古朴内敛,天然的纹理仿佛在娓娓道来前尘往事。
好一派梨花堆雪,海棠铺绣之景!
弹奏箜篌那女子双目微闭,葱指微动,便有琴声清灵,与风雨同奏。正是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天籁之音,绕梁三日不绝,却暗藏幽怨之情,令人思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片飞花划过她凝脂一般的容颜,翩然落下,飞花亦曾扫过,乌木般的如瀑青丝。
张若水深深地被这美妙的琴音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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