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荷叶尖上。景澜将布鞋脱在一边,也不怕地上的尘土,坐在池边踩着水玩,脚上流苏叮当,口中轻哼苗家小调。
秋明洌见了这幅苗家少女踩水图,斜挑凤尾般的眼眸,一笑如桃花纷落的妩媚,折扇轻摇着,轻轻踏步而来。景澜听见了脚步声,猛地一回头,一眼便瞅见了阳光下秋明洌白皙的面容,嫣然一笑,立刻拍拍手站起身来,一双雪足裸露在外。
“呃……”秋明洌将目光从那双肤如凝脂的赤足上移开,似乎是双眸含情地注视着景澜,“打搅景姑娘了。”景澜笑得清爽,道:“没有啊,看见你来我就很高兴了。”秋明洌被这苗家姑娘的热情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难为情地退后了半步,一拱手,道:“在下是来请景姑娘赐药的。”
“药?你要什么药?”景澜背着双手,身体略倾,眼珠黑得宛如葡萄。“景姑娘是回生谷的医侠,不知景姑娘可有对伤口愈合有奇效的药。”秋明洌十分罕见地正色道。“你……你受伤了么?”景澜杏目一瞪,立刻抓住秋明洌的一只袖子,像是要扑上来一样。秋明洌又是一震,这么霸道的姑娘,还是第一次见。
“不……不是,是在下的好友,张若水。”秋明洌轻轻地扯开袖子,笑着说道。“张若水?”景澜喃喃念着,“就是那个他师兄在烛庸城中毒的小哥吧?他受伤了?哎呀,他们青城派的人都是冤大头吗?哈哈哈哈……”景澜也不像大家闺秀那般含蓄,只管捂着心口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秋明洌见状也是觉得好笑,张兄若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这样嘲笑自己和他师兄,怕是要哭死吧。
“那……景姑娘,你可有药?”秋明洌笑得温润如玉,眉宇之间一派翩翩佳公子之意。“药我倒是有,不过……”景澜将双手插在腰间,嘟起嘴巴,“你要用什么来换呢?”水漾的杏目微眨着,但凡是年轻男子见了都会心动。不过秋明洌到底是阅尽人间春色之人,这点媚态不过烛火之辉,竟然满眼略带邪气,低头贴近地回敬着,道:“那要看姑娘想要什么了。”
秋明洌呼出的热气直接扑在景澜的睫毛上,的确是有股桂花的香气,景澜蓦然脸泛绯红,羞涩地低眉,不住地搓着手。
当景澜还沉浸在少女娇羞之中时,秋明洌却不住地“哎哟”直叫。景澜抬头一看,他正双手揉着太阳穴,双目痛苦紧闭,额头上连汗水都渗出来了。“怎么了?秋公子。”景澜关切地问。
“头痛,头太痛了……”秋明洌低吟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景澜立马抓起他的手替他把脉。“你的脉象,并无不妥啊,是我把脉还不过关吗……”少女委屈地皱着月眉。“一定是因为昨晚太放肆了,我都不知道我饮了多少酒。”秋明洌的头痛似乎暂时减轻了一些。“哈,叫你贪杯。”景澜捧着樱唇取笑着他。
“唉,说什么治伤祛邪的圣酒,真是浪得虚名。哼。”秋明洌一声娇嗔,怨怪地别了别嘴。“罢了罢了,我再送你一些醒酒药。”景澜笑道。
入夜,众师兄师弟都回房休息了,张若水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嘴上无力,心里却暗暗骂着师父的无情,想到韩羽萧在他这个年纪早已涉足江湖,心里就是一阵艳羡。那时,韩羽萧每次回到青城山都是师父在山门亲自迎接,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师兄弟们围坐一圈,听师兄讲述奇人怪事,或者是持剑卫道的经历。
为什么,自己要被锁在那个充斥着墨水味的琅嬛阁,从早到晚苦读?张若水越想越是委屈,若是现在可以动弹,真想溜出山门一走了之。
门“咿呀”一声开了,一只用金线绣着雄鹰的黑鞋踏了进来,张若水蓦地一下弹了起来,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张兄,我来给你送药了。”秋明洌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拨开前面的长衫坐在床边,“这是景姑娘给我的白玉化瘀散,对伤口愈合有奇效,敷在你的背上,明早便可好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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