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红山茶上的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讲。”
“大漠,珞茗城,有个醉汉叫孟百川。”慕罹手中执着修罗面具,光泽锐利的铁面反射着雪光。他翻身背对老人,道:“太简单,不去。”
轻风拂过黑色面纱,老人愣了半晌,道:“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去。因为,这牵涉到望江剑陵。”
慕罹起身凝视了他半会儿,抓起身边的鱼肠剑便一跃而起,一阵风般擦过紫微身边,只抛下了冷冰冰的一句话:“知道了。”
“杀了他就可以了,剩下的,他女儿知道怎么做。”紫微说道。
大漠中,漫天银星,银河如练。狂风黄沙之间,一个烂醉的中年人,一个戴着铁面分辨不出年龄的黑衣人,沙丘旁的对峙。“你是孟百川?”慕罹淡淡说了几句,话语之中却暗藏杀意。“是又怎样?臭小子,给我让开。”醉汉说。慕罹鼻翼微动,握住青铜剑柄,将布满鱼纹的三尺长剑拔出。
他没怎么反抗,似乎是生无可恋。
他杀了他,还来不及离开,便被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拦住了去路。她真丑,慕罹心中一阵厌恶,不想再呆在这一片黄沙之中。他抽身离去,那个姑娘却挥着笛中剑,不知好歹地刺向了他。
钳住她的脖子很轻巧,一捏即断。她直视着他面具后的眼睛,她把恐惧掩藏在最后,浮现在秋波上的是交织的悲伤与恨意。泪水不可避免地滑下,温热地沾湿了他的手。他觉得自己像在照一面镜子,那个眼神,就如十年前的自己。他害怕动心,把她扔在了黄沙里。
当天他就回去了,塞了一盒黄金给那个小驿站的老板娘,勒令她必须送到孟萱姑娘手上。之后,珞茗城内,装潢朴素的海云楼拔地而起。
穿过纷飞的梨花,一袭水绿身影袅娜地回眸,原来,洗净风沙的她,长这个样子。一张与自己同样冰冷的素颜,清冷脱俗。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眸,隐隐透出一丝寒意,犹如若隐若现的星辰,捉摸不透。
“小女子倾璇。”她欠身一礼。“我叫慕罹。”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十年来第一次有了暖意。
从此之后,他不再为杀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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