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差人去寻凌姑娘,将来给你纳做侧房,不是两全其美么?”
秋明洌啧了一声,有些恼怒地一合扇子,轻吒道:“不,天霜只能是我的妻子。还有,那夜什么都没发生,我喝得大醉,靠在树上睡了一晚,哪知她在我身旁。我为何要为我未做过的事负责任?”
两人在房内几乎是吵了起来,景澜缓缓将手垂下,双颊火烧般发烫,喉咙随即有种鱼骨卡住的感觉。秋夫人双手打开房门,嚷了句:“出去出去,别扰我诵经。”
却不料,两人正好瞧见了在房外的景澜。“景、景姑娘,你刚来么?”秋夫人立马抿嘴一笑,霎时便是寒冰化春风。
景澜抬眼瞅了眼佯装若无其事的秋明洌,咬牙忍住即将破框而出的眼泪,好不容易丝吟了一句:“好半天了……”
池中败落的粉荷,流下一滴凝露。景澜沉静了半晌,猛地一下扬起头,虽然红了眼眶,气势却是凌人,她的声音格外响亮,似乎是要让每个人都听见:“秋夫人误会了,景澜高攀不起红袍山庄。打扰你们这么多天,多谢照料。我即刻启程回回生谷。”
景澜还学着倾璇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欠身行了一礼,她转过头不敢去看秋明洌的反应,雪足一迈便风速跑开了。
景澜只觉心中恍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的是秋明洌待凌天霜之情,辣的是他对自己的各种嫌弃。她一路狂奔,只想尽快离开红袍山庄,即使江陵距武夷路途遥远。
“洌儿,还不去追?”秋夫人拍了两下秋明洌的胳膊,他瞟了眼景澜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无奈道:“好吧,我去跟她解释。”
景澜一脚跨进房间,环顾四周,金碧辉煌,没有一样物件真正属于她,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其实她可以直接走。景澜拾起那本诗词,凭记忆翻到了那篇“上邪”,含着泪一把将它撕了下来。
秋明洌翩然而至,眼尾不见妖媚,神色严肃,看上去诚意十足。
两人相对而视,僵持了半晌。看着景澜梨花带雨,秋明洌习惯地怜香惜玉,走近抬袖拭去她的眼角的泪花。
景澜用劲抿着樱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颤抖着说:“明洌哥哥,你……真的很喜欢凌姑娘?”
秋明洌没有遮掩,虽然不忍心伤小姑娘的心,他还是郑重地吐出一个字:“是。”
景澜杏目微瞪,急忙擦干眼泪,粉唇一撅,道:“那我喜欢你呢?”秋明洌其实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掸了掸她额前的齐眉留海,温柔一笑,道:“傻姑娘,这句话,姑娘家是不能说的。”
景澜一甩头,道:“我不管。我们苗家女孩儿才不像汉家姑娘那般扭捏,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你!”说着,便向秋明洌贴近了一步。
秋明洌这次没有来者不拒,而是明礼地后退了一步。“景姑娘,你还太小,不懂事。”秋明洌轻摇踏雪扇,语气深沉地说到。“那……等我长大了,你会喜欢我吗?”景澜抬头望着秋明洌,双眼如同两汪飘落桃瓣的山泉。
“也许会吧。我并不讨厌景姑娘。甚至,我可能在某一瞬间喜欢过你。那天晚上,我也没把你当别人。”秋明洌直视着他的双眼,这一次他的眼波很澄澈,不掺任何暧昧的杂质。
“但是……我承认我是负心人。”秋明洌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伤她心的准备,“我更在意天霜。天霜是我从小心系的女子,我若娶了天霜,不会纳妾,也不会再流连风月场所。抱歉,我可能等不了你长大了。”
“好……好……”景澜瞪着水盈盈的双眸,眼眶中“啪嗒”滚出两颗温热的水珠。她踉跄着退后,泫然欲泣。秋明洌想去扶她,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了。
“景姑娘……”秋明洌一把掌住景澜瘦窄的双肩,“你活泼可爱,不愁以后觅不到如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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