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曲《琵琶咽》第十曲,上阙唱:樽前拟把旧情说,欲语春容先幽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少年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已临近整个剑城装潢最讲究,也是最昂贵的酒楼——饮仙楼。
同时也是剑城,乃至塞北之地,最高的酒楼。不算楼顶上一间几乎无人踏足的仙人亭,仅日常营作的就有五层。
临街有窗的一侧全是酒桌,另一半是厢房。
此时,太阳刚落,远处传来阵阵锣鼓声。
少年听着锣鼓声,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剑城晚上是有宵禁的,这锣鼓声便是警示。但由于城东和城西,所住之人身份大不相同,所以,城西居住之人,是可以不理会的。
南门参星和南门宫商自然无妨,其实那少年也并不在意。虽然他并不在城西落脚,而实际上,昨晚他只是在城隍庙将就了半夜,至今还没有个安定住所。可既然在城西,想来也不会有人无故多事。
如果说,现在那少年内心当真闪过一丝隐忧的话,他此刻担忧的也就是,早上一战之后,被他放出城外吃草的驴子了。
雌鱼剑从早上用过之后,他就一直系在腰间,怀里也揣着些从赵官爷那“借来”的金银。驴鞍上的褡裢内不过有些细软,虽值些银子,而他来并不为这些挂怀。
他现在觉得,自己似乎真对那头驴子产生了一丝感情。想到这,抡起右手抽了自己两个响亮的嘴巴,嘴里还隐隐有词:“对畜生动情的东西!”最近两年来,这种自己掴自己耳光的事,似乎也越来越频繁了。
又所谓,自己掴自己耳光者无心,看别人自掴耳光者有意。
仙饮楼的二楼临街的窗口,正探出一颗小巧的脑袋,滴溜溜乱转的一双紫黑色眼珠,目睹了这一场独幕剧。似乎纯粹出于一个看官对表演者的肯定,露出赞许的微笑,只是如此又感觉犹有不足……
对于孩子,其最大的能耐,古来便无外乎是无所顾忌的勇气和无法压制的好奇心。
那紫黑眼睛的少年,便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往面前的酒杯中一蘸,凑近嘴边,轻声念了个诀,淡淡地说出:“起!”便有一股逆向的风吹来。
楼下自掴的少年,原本披散着的头发,被自己几个耳光抽后,已遮盖了大半个脸,经这股起风咒的逆风吹拂,全都飘向脑后,露出原本并不十分出众的相貌。而那起咒的少年,只向他瞄了一眼,头一扭,便不去看他,想是觉得一个这么有趣的人当要更加英俊才是。
待得他将要踏入饮仙楼时,那起咒的少年却突然将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看见他进了饮仙楼,脸上两种表情顷刻间转换,后世微表情研究者,曾得出,前一种大概可以称作遗憾突转欣喜,后一种欣喜中又略有遗憾。
等他刚进了饮仙楼,门后即刻跑来一名引路童子,道了来由。童子道,云中二客已在五楼候着了,慌忙上前引路。
待走到第二层,他依稀意识到空气中充斥着些说不出的异样的感觉,这两天来总感觉背后远远的有人跟踪似得,又回想刚才那故莫名其妙的风,不禁稍停脚步,巡视众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到了五楼,刚打发了童子,迎面走来云中二客。这次,慢性子的南门参星,倒比急性子的南门宫商要热情了,一边抱拳行着江湖礼,一边说,:“呃……”南门参星到此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清楚对方名姓,略一迟疑,接着道,“在下南门参星,痴长几岁,得个诨号,点金客。”
一旁的御龙客也很识趣:“在下南门宫商,人送外号御龙客。”
以他的聪明,自然知道,对方明着是自报名号,暗着是在问自己的名姓。
可他突然起了个顽皮的心思,干脆起个好玩又可以占便宜的名字,骗他们一骗。灵光只是一闪,他脸色突然一黑,便说了句让点金客南门参星,对他更是警惕的话,“在下,在下……记不得……”
话一出口,亏是南门宫商反应灵敏,像是一个招呼阔别已久的老友般,朗笑着问候:“原来是季老弟啊,久仰……”南门宫商虽然年纪不小,但痴迷修行,对世事不甚通明,以为眼前的年轻人便是姓季,叫布德。
刚说出久仰,“大名”二字未出口,就已被南门参星打断了:“小兄弟,既然不愿透露名姓,我二人也不勉强,请一同坐下饮酒。”
少年便怔怔地坐下,被催促着端起酒杯,突然开口:“我不会喝酒。”又把酒杯放下了。南门宫商刚觉得受了骗,心里正有火,一把将酒杯夺过,一饮而尽,白了一眼:“这酒,毒不死人。”
少年也只怔怔回答一句:“嗯。”若是能像孩子一样随意发泄,想必二客现在气得真想躺在地上流涕痛哭了。
他本来无意让二客知道自己名姓的,可突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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