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太初奇书》曾记载:“……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其时,人有异术曰灵,灵曰念,念曰韧,韧曰守。守而成,可御武力,可知人事。道冲,守为要法,欲窥天意,自折其寿。”
上古以来,便有修灵之人。旧时,女称巫、男称觋,后世或统称术士。有时也作神使、巫师、法师、方士、道士之类。
《太初奇书》亦记载,最初的修灵之法为正元天尊所创,故称旧时人所得灵力,为正元灵力。而依照今人修习之法,所得灵力,只称作灵力。
正元灵力与灵力,大不相同。书上说,正元灵力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可御武力,可知人事”。只是为了防御他人武力攻击和占卜过去未来之事而已,却不知何时开始,灵力大有外化以助罡气之势。
修行正元灵力者,多为术士。江别曾在师父书房,翻看到此书的残简,见此间阵法守备之精,怀疑其布阵主人,多半乃是修习的正元灵力。
推门进了房间,房间本不小,摆了十多个货架,林林总总上千件瓶瓶罐罐,只有一小块容身之地,仅有的一张凳子,已被一个衣着灰白色麻布衣衫,须发灰白,脸色消瘦蜡黄得发亮,咧嘴大笑露出满嘴黄牙的老者霸占着,老者整个像一大块灰白色抹布不知从何处揩下一团黄色油污似的。
江别一鞠到底,刚要说客套话,又被老者抢断:“别假惺惺了,说不定你心里在想,这小老儿简直就像,一大块灰白抹布揩了一团黄不拉几的油污一样,是也不是?”
“不敢!不敢!”
“谅你也不敢!坐下吧。”
江别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坐具,便拉来一大尊铜药碾,打算去坐。
“既然你娃子看中这个,那就碾吧。”说着把一把茅草丢了进去。
“碾这个?”
“碾不碾?”
“碾……”
若说这药碾子如何沉重,仅是把这些茅草粉碎,合今天的时间,约等于一个便秘患者连续五次所需的工夫,所费的力气大约也差不太多。
老者见茅草碾好,一手抓出来往一个葫芦里塞,另一手去后面拿一个瓷坛,“你娃子尝尝,小老儿昨天从城外取来的酒怎么样?”
“前辈昨天去城外取酒啊?”
“是啊,每年运往帝府就这一趟,珍贵着呢。来,你娃子尝尝。”
“晚辈,平生,不曾饮酒,如此珍贵之物……”与这么个怪异老人首次见面,江别实在也不敢随便“尝尝”。
“不喝酒好啊!常喝酒的舌头都泡糟了,哪尝得出好坏?来你快点尝尝……”
“前辈,晚辈既然从没有喝过酒,就是尝了也分不出好坏吧。”
“在小老儿阵法之中,人人必然喘气如牛,无法闭气越过,你娃子却能忍受前来。进小老儿庭院后,小老儿这里这么多好玩东西,一样不碰,想必怕小老儿开罪。总之,你要向小老儿询问的事,十分看重吧?”
“是……”江别被一眼看穿心事,想着或许这老者心思透彻,有猜度之能,或许坦诚倒不失为一良计,为慎重起见,放着酒不管,又问了一问题,“敢问老前辈道号?”
“你个丧气娃子,来拜求小老儿,却不知小老儿是谁?”
“晚辈,听得外面传言,大乌……”这次倒不是老者抢断,而是江别实在不敢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大乌龟,是吧?哈哈……那群龟儿子!只想着要小老儿折寿。”
“敢问,前辈……”
“怎么老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小老儿看你娃子就比小老儿年纪还大,你娃子叫小老儿灵龟子就行。”
也不知从何时起,灵龟子就在此居住了,有人说几十年,也有人说上百年,甚至说已经好几百年。
总之自打灵龟子入住剑城不久,找他解卦占卜之人络绎不绝,不知何时他门前突然变成那般模样,想去找他占卜的人虽依旧多,只是几乎无人忍受得住,行不了几步便都退了出去。
偶尔见他出来,也推说打卦器具全在家里。众人欲求不能,背后骂他大乌龟。江别在外打听的,便是这般。
“灵龟子前辈说笑了,晚辈今年满算二十而已。”
“行了,行了,别啰嗦?小老儿想听听你娃子觉得小老儿这阵法怎样?”说着这话,颇像一个得了新玩具的儿童向一个没有玩具儿童炫耀之态。
“……前辈的阵法,晚辈尽管已讨教了两次,依旧无法可破。”
“你娃子很诚实,小老儿自然知道无法可破。我这阵法只为防守,只守不攻,山谷集风,古往今来,又哪有谷中风满之说,哈哈……”说完更如几个顽童相约斗狗,得胜者傲视群雄之态。
江别心中自是一激,“只守不攻,山谷集风……”其间所含,不论修行还是心胸,这境界都确实高明,只是不知自己何时能到。
对修灵之人来说,如果不求伤人克敌,身法武功自然没有用途,仅需心法而已,心法得成,再勤加修习,兼之练习守字诀记,足可自保。
“前辈,我想问……”
“不用急着问!小老儿知道你要问什么!小老儿之前敬你娃子喝酒,你娃子不喝,现在罚酒,你娃子喝不喝?”
从江别进来之后,这灵龟子老前辈,就一直惦记着这酒,此时江别是喝是不喝,实在心里没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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