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残灯》留世残句:“一个是昨日黄花,一个是肿胀眼瞎。若说是有奇缘,前言后语总难搭。若说是没奇缘,今生偏是遇着他。”
江别此时的修为,灵力,已是随心而动,而这无弦之琴,正是感灵力而发声。抚琴人对琴不了解的话,在不知情时,要么怎么也弹不响,要么弹响了也不知它为何发声。
江别,左手既已抚在琴身,感觉自己无意间,将这把琴中一个灵识惊醒了一般。不再是自己要去激发它,让它发声。而是,它自己响了起来。纵使自己催动灵力,也按捺不住。
那琴音,初听金戈铁马峥嵘,倒像压抑了许久的迷途英雄,突然因酒得到释放,向人讲述自己一生坎坷经历。就连最初自己,那无意触发的一声“铮”,也成了这英雄开场的拔剑之声。
耳中是铿锵有力的琴声,他眼中却看见,那英雄接连的杀伐,争斗,一场接一场的血战,一次又一次的负伤。
苦战连年,英雄最终还是打退了敌兵,赢得了光荣,而英雄却不知道该回归何处。终于持剑彷徨,琴音渐渐寂寥,消失成一团迷雾。
后来琴音转向低婉,他眼中看见,一个深闺紧锁的女子,明日即将出阁,那女子现在既担心未来丈夫不够刚强,自己嫁了去,会被别人欺负。又担心他太过蛮横,自己嫁去之后,他独独欺负自己。
再后来,琴声杂乱,不成曲调,似乎又有所指代,只是难以琢磨。
接着,琴音越来越乱,惹得他心思也跟着乱了起来,心思一乱,琴也就没了声音。眼睛依旧肿胀难辨事物,耳朵依旧隐隐地嗡嗡作响。
“孩子,你的琴是谁教的?”江别刚稳定心思,就听见那妇人问话。
“前辈,你也看见了,我根本就没动手弹,是它自己响的。”
“胡说,哪有无缘无故自己会响的琴!快说,是谁教你的?”听那妇人,说着话,语气十分急切。
“这真不是我弹的……再说,这还能有谁教……我师父。”他一直觉着,自己懂的东西,多半都是师父传授的,虽然自己也记不清,师父有没有传授自己这类莫名其妙地弹琴,想必说是师父教的,也错不了。
“你说,他是谁?是你师父?”那妇人不由得欣喜。
“他还能是谁,他就是我师父。”江别对这妇人的问题很奇怪,对她突然高兴也感到奇怪。
“孩子,你的琴技真是跟你师父学的啊?”那妇人话语中,依旧流露欣喜。
“是啊,我从小跟着师父,所有本事都是跟他学的!”
“我看也像!那花心的本事也是跟他学的吧?”妇人说到这,语气又转冷。
“前辈,晚辈不才,但也不准你辱了我师父!”
“小子!脾气还挺大!就是你师父亲自来,看他是不是甘心受我辱骂!”
“我不知二位有何渊源,前辈,我师父常年孤身一人,实在称不上花心……晚辈也……不曾花心过……前辈实在……”
“你师父花心时,你还没出世,自然不知道!你这小子花心,奶奶我可是亲耳所闻!”
“前辈,不知家师可曾……晚辈花心,前辈,亲耳所闻?”江别先是气恼,可想着这妇人的年纪未必比师父年轻,或许二人真有渊源,老一辈恩怨还是老一辈自己解决算了,想想也慢慢释怀了。可是说到后面,自己花心的事,不免惶恐起来。
“琴由心生,刚才你小子弹琴时,明明白白告诉奶奶,你同时喜欢上了至少两个小妮子,还不是花心!”
“真是我弹的琴?再说,晚辈听来,那琴声是讲一个壮士拼杀,可是离家太久太远了,最后忘了回去的路,还有一个女人担心要嫁的人,哪里有晚辈什么事?”
“你看见的是别人,别人看见的却是你自己。你身在迷雾中,不知情罢了!”
江别听得那妇人的话,感觉也有些道理,将那琴音的故事换做自己,似乎也很说得过去,可要自己承认自己花心,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前辈,晚辈有一事请教……”
“孩子,你师父,他还好吗?”那妇人突然打断江别的问话,词句间饱含深情。
“应该挺好的吧。”
“你怎么说,应该挺好的吧?”
“我下山出来,有五年没见过师父了。”
“他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还在大荒山,可能去了小荒山,也可能去了别的地方……”
“你到底是不是伯牙的徒弟?怎么什么都拿不准?”
“伯牙是谁?我不认得那人。”
“你师父不是伯牙?他叫什么名字?”
“不是。他叫……反正不是伯牙!”
“是不是他不让你说他的名字?还是他原本告诉你的就是个假名字?”
“师父,他……”
“孩子,既然你师父不要你,那你拜我为师吧?”那妇人变得有些欣喜。
“拜师的事,前辈,玩笑了……”
“啪”、“啪”、“啪”、“啪”,连着四下,一边脸上挨了两下。江别再一摸脸,只觉得肿胀已消了大半,眼睛看东西也更加清晰了些。
隐约辨别出,眼前的妇人,瘦削体态,若不是声音太过苍老,朦胧轮廓,倒似少女一般。
“奶奶我,什么时候说笑了!”
……
“你小子,到底要不要拜我为师?”
“前辈,拜师之事我日后问明了师父……”
“问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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