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嬴朔月只干了一件事——改良“系统”。
先前她们掏出藏宝阁里闲置不用的灵性材料作为主机,那东西长相的确不可恭维,于是嬴朔月重金聘请锻造师,将那块奇形怪状的材料铸成飞剑样式。
“看起来够拉风,还能放在门派当镇派之宝。”——嬴朔月原话。
代码也要重写——姑且称之为代码吧,嬴朔月自称“掌握了系统的本质”,一个劲询问姚立婷她们几个有没有别的想法一起加进去。
这次,姚立婷按照自己对系统的印象加入了“商店”、“任务”、“奖励点”之类的元素,让系统表现得更像一个“系统”。
另外几人则开始思考,系统商店里奖品来源什么地方呢?消耗如何补充?
除去功能更新,嬴朔月还将符箓改成了隐藏式,这次的成品主机外观就是一把正常飞剑,放置地点都决定好了,就在原先付沧钊取到朔月峰那把剑的石台。
那把剑也不知何年何月放在那里,自从付沧钊误打误撞订下契约取走后,山顶不再风雪交加,大多数时候保持晴朗,是个不错的位置。
“能运行吗?”众人围成一圈,看着主机插在石台,染上石台特有的浅蓝光芒,没人敢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听起来总感觉有些别扭的语音响起:“穿越系统启动成功!”
“开始自检!”系统顺利启动,姚立婷连忙下达指令,确保万无一失。
“自检中……一切正常。”
系统语音一半来源嬴朔月一半来源姚立婷,听起来杂糅了两人各自特点,不熟悉她俩的人听起来还好,熟悉她们的飞月派众人听了都感到很怪异。
偏偏编写系统的嬴朔月本人乐在其中,她们也不好说什么。
眼见系统没出问题,她们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都说系统要绑定宿主,她们这系统绑定谁呢?
因为是试验期,大家一致认为,让一个熟人搭载系统进行测试是个更稳妥的选择。
“说起来,小师妹是不是还没有消息呢?”姚立婷第一个想到了突然失踪的付沧钊,灵光一闪,觉得可以趁机和对方联络。
说着便往预设绑定对象输入付沧钊的信息。
没有人阻止她。
“指定宿主搜寻中……搜寻成功,建立连接……连接成功!”
当姚立婷满心期待再次听见小师妹声音的时候,主机对面却传来陌生声音:“谁啊?吓死我了!”
这段声音与付沧钊至少有七八分相似,但声调更多变。
姚立婷傻了,所有人都傻了。
说好的绑定小师妹呢?
……
是夜。
妇女费尽力气哄睡儿子,轻轻放在床铺旁手作摇篮。
这摇篮是她刚怀孕不久,丈夫亲手打造的礼物。
虽然昏后每一天,丈夫都对她没点好脸色,但她知道对方木工活很出色,总想劝劝丈夫搬到附近城镇,不求改善生活质量,至少能吃饱饭。
可是不论她怎么说,丈夫都无动于衷,也不知过去经历了什么,让牠如此颓废。
如今住的房子是妇女家中长辈的遗产,有两个房间,仙人暂住占用了一个,今晚她得跟丈夫挤一间。
轻叹口气,妇女蹑手蹑脚爬到熟睡的丈夫身边,刚要躺好,却被一把提了起来。
“别出声,跟我来。”
付沧钊试着用了回传音,以防惊动房间里两个睡过去的罪脉。
为了不出纰漏,她特意捂住妇女嘴巴,令其无法出声,带着人悄悄离开,挪到隔壁房间。
关上门,付沧钊顺手往木门贴了一张卡牌,微不可见的光芒顺着纹路飞速蔓延,悄然护住整个房间。
符箓套组可以用,但付沧钊手上空白符纸有限,先前在浮泽秘境做的基底卡牌还有很多存货,遂决定换上可重复使用的卡牌。
妇女始终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付沧钊一松开她的嘴就急忙问道:“仙人这是什么意思?”
“很怪,有什么东西今晚就要杀死你丈夫和男儿,我拦不住。”付沧钊皱眉道,“跟寻常妖魔鬼怪不同,那东西更像是某种规则……一旦触犯就必须付出代价的规则,涉及因果的层面,无解。”
“那、那我丈夫和儿子……”妇女当场傻眼。
付沧钊摇头:“没法救。”
妇女整个人瘫倒在床铺上,她仿佛听到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开她的家门、走进丈夫和男儿的房间,准备对牠们伸出毒手……
“别去想那些。”
温暖的感觉包围全身,妇女借着屋里昏暗的烛光,看清楚身上盖了条摊开的红围巾。她记得那条围巾应该在仙人身上,一看便是上好的料子织成,她羡慕极了,那时就在想,一定很暖和吧。
确实很暖和。
旁人眼里高高在上的仙人,此刻与一个再低贱不过的妇女共处一榻,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盖在妇女身上,还展开双臂,轻轻抱住对方。
“我说了,别去想那些,日子总能过下去的。”付沧钊轻轻地说。
妇女听见这番话,莫名感到安心,即将杀害丈夫和儿子的“怪东西”似乎也没了动静。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疲倦感潮水般侵袭全身……
第二日,妇女从太姥姥怀抱里宁静祥和又温暖的梦境惊醒,想起昨日为何睡在这屋,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翻身下床,跑去隔壁查看情况。
窗户敞开,不大的床铺哪还有她挂念的丈夫男儿,只剩两滩累累白骨——一大一小。
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肉丝挂在上面,迎着清风微微打颤。
仙人说,一定是她丈夫和男儿触犯了哪些规则,才落得这般境地。
奇怪的是,明明眼前摆着两具白骨,她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也没有任何慌乱,脑子出奇的冷静,找来准备扔掉的铁盆装好两具尸骨,再寻点易燃的东西,放到屋外一并点燃。
出了屋才看到,聚落里好几家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女人们有的哭天抢地,十里八荒都回荡着她们凄厉的哭声;有的和刚出门的妇女一样淡然,默默烧纸烧骨灰……
经过这一晚,聚落居民凡是男人无一幸免,包括小孩。
妇女想起昨天新挖到的紫琉蝉蜕还在身边,等会儿收拾收拾去附近的城镇换点粮食——丈夫儿子都死了,好像也不需要那么多吃的,留一些钱备用。
仙人说那怪物只针对男人,而且遵循因果,杀不死拦不住,那么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用担心路上突然窜出一个男人,抢走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财。
她甚至想到拿闲钱买些耐旱作物种子,这片聚落虽说贫瘠,却不至于缺水缺到极致,用点心总能改善一下土质。
她还想起几户人家有几块还能用的耕地,现在没了丈夫或儿子,几家女户主也能专心过自己的日子,她们完全可以合作,你找紫琉蝉蜕我研究这块地,大家关系都挺好,肯定比跟家里男人待一块来得舒服……
畅想总是那么美好。
……
“你何时满足?”付沧钊双眸明亮,问道。
在她面前,女子模样的怪物脸庞裂成几瓣,张开血盆大口,正啃食昏死在地上的罪脉。
为了弄清怪物的来历,付沧钊追踪了几个晚上,这才完全确定,对方出自某种规则类怪谈。
每当某一界发生丈夫或男儿吸血女人的情况,她都会前去吞食血肉,小概率触发敲骨吸髓。前一个晚上,这怪物就吸过某个罪脉的骨髓,那场面堪称惨不忍睹。
怪物听见有人跟她说话,回头瞧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修,身上散发的气息令她感到几分熟悉。
怪物喉中吐出低吼:“当世上男人不再依附女人生活,我自会消失。”
“是吗?”付沧钊笑了,一双墨黑的眸子愈发明亮,“你走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转身,怪物啃食完血肉,互不干涉。
付沧钊决定寻找城镇。
……
此地白雪皑皑。
一名白衣女子盘膝坐在树下,几乎融入背后雪景。
那棵大树枝干光秃秃,有些枝杈覆盖一层积雪,好似穿上和女子相同的白衣。
一轮新月高悬空中,微风习习,吹动女子银白短发。
她睁开眼睛,露出的眸子银光璀璨。
身上宽松白衣无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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