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路上就不打算脱了。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两个人就起来了,匆匆忙忙地将洗衣机抬了下去。
两个人在门口等车的时候,顺便在街头买了两个‘老虎爪’,韩礼德站在原地看着行李,秋火明跑到路口等车。
他看了看手表,这人可千万别迟到了。
正思忖间,出租车打着转弯灯过来了。
秋火明连忙挥手,车子停了下来,司机窗口探出头来,“是秋火明同志?”
“哎,是我。”
秋火明跑到韩礼德旁边,两人合力将洗衣机放到了车后座。
司机下来,拿了绳子出来,将后备箱固定。
秋火明东西多,提着箱子背着背包坐在后座,韩礼德提着挎包坐到了前排。
车子启动,往前驶去……
一大早,路上人不多,天色还是暗的,车子一路上几乎没有阻碍,四十分钟不到,就到了‘老北站’。
(老北站)
老北站秋火明还是头一回来,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泛白了,车站门前的灯还亮着,几个守在门口的人好奇地看向他们乘坐的车。
大门口停着一溜的巴士,一股浓烈地柴油味道袭来。
秋火明打开车门下了地,地上还有一滩油渍,他绕过油渍走到后备箱那里。
司机出来帮忙把绳子给解了,前排的韩礼德默默地把车费给付了,等秋火明反应过来,要把钱递给他,结果他硬是不收,“我是长辈,怎么能让一学生给我出钱坐车,行了,再客气我就要生气了。”
秋火明哑了言,韩礼德不富裕,这几天他算是看出来了,他也就这一身衣服得体,来来回回穿了好几天了,袖子上都有污渍,不是不想换,很明显他也就这么一件。
“好吧,那谢谢韩叔叔了。”
“客气个啥,走吧,我们进去。”
车子把他们停在车站的外围,前面还有栏杆围着,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员正在查票,尽管此刻还早,已经陆续进去了很多人了。
周围基本说的都是沪语,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嘈杂的很。
韩礼德帮着他将洗衣机抬了起来,两人过了查票的地方,随着人流进了大厅。
(候车室)
大厅里放置着一张张很长的木椅,现在时间尽管还早,里面已经坐着不少,提着大包小包的乘客了。
两人说话间,一个铁路工人推着车走了过来,“同志,行李要带进去吗?”
“要的,怎么收费?”
秋火明闻言大喜。
“行李票买了吗?”工人问道。
“还没。”
“买一张吧。”工人指着不远处的托运窗口说道。
他看了一眼秋火明的行李,指着那台洗衣机说道:“你是托运这件行李吧?”
秋火明点点头,对方猫下腰,一使劲就将洗衣机抱到了推车上,“走吧……”
秋火明跟韩礼德跟在他身后,行李房里正是热闹,好几个在估价的,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他了。
给他称重的是位阿姨,秋火明把火车票递给她,她查验后,在行李票上写了一行字,秋火明付了钱,拿回车票跟行李票。
“你这洗衣机贵的很吧?”行李房的阿姨问道。
“挺贵的。”秋火明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洗衣机外包装。
阿姨笑了笑,又在洗衣机上多贴了一张纸头,上面有警告图标,图标旁边还写着字:易碎,小心轻放。
“谢谢阿姨。”秋火明赶紧道了谢。
有了行李票,秋火明就可以跟在工人身后,一起去到站台去等车。
韩礼德留在候车室,他们俩的站台方向不一样。
到了站台,秋火明的心就定了,眼下就是等车了。
他提着箱子,将身上的背包移到胸前,一会儿上车说不定还要挤上去才行。
好在申海这一站是始发站,就算人多,也不怕。
火车就停在站台上,他还是头一回提前等在站台上,这时候的绿皮车有专门拉运行李的车厢,秋火明好奇地打量着,之前帮他搬行李的工人放好行李后,拖着空车子走了过来。
“小同志,你可以先上车等……”他大概觉得秋火明还算懂礼貌,提点了他一句。
“好嘞,谢谢大叔。”秋火明大喜,这大冬天的站在户外,脚冷的慌。
他提着箱子找到自己的那节车厢,快步走了过去。
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拿着他的票看了一眼,就放他进去了。
他的座位是靠窗的,硬座是两排座位面对面,他的方向刚好是顺着车头的方向,这个位置不容易晕车。
今天自己这运气还是不错的。
秋火明一屁股坐了下来,将手里的箱子塞到座位下方,背包放在腿上,车窗拉下了一半,风吹动着他的头顶的头发,他打量着旁边的铁轨,还有忙碌的人群……
候车室里,韩礼德坐在长椅上,他这回是回津城过年,坐火车方便,要是回川省的话,他就要坐船了。
这几天憋得他有些难受,他左右看了看,附近抽烟的人很多,他伸手在兜里掏了掏,摸出一包烟来,这包烟只剩下两根了,他捏了捏,这才看到,随着烟盒带出一样东西,他拿在手里看了看,是张二元的纸钞。
他看着这张陌生的纸钞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除了火明这小子,还能有谁。
这年轻人,还真是……
他叹了口气,自己难得大方了一回,这么快就被破功了,他小心地将二元钱收好。
自己不富裕,这两元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想到这一路以来秋火明的表现,心中暗想,这年轻人值得交往。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那丫头,可惜她的年纪比火明大了几岁,不然拉个红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坐在火车上的秋火明可没想到,自己这会儿已经被人惦记着要收他为女婿了。
车厢里已经坐满了乘客,对面是一对小夫妻,大包小包的,就连搁脚的地方都放了包裹。
自己身侧坐着一名中年汉子,提着一个蓝白袋子,扔在上面的行李架上,就不管了。
一坐下来就打瞌睡,车子还没开,就已经鼾声如雷了。
对面的女人嫌弃地移开目光。
车上的广播响了起来,男人温柔地看着妻子说道:“你也睡一会儿,要开车了。”
话音一落,车子晃动了一下,随着“哐当、哐当”地声音响起,窗外的风一下大了起来,车子已经在朝前行驶了。
秋火明伸手将窗户向上拉了起来,露出一道缝隙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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