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思考了良久,回答了他“不知道”,他对我说,那你应该马上立刻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人的生命不是无限的,没有给你那么多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或许我会在曙光黎明当一个研究者,每天开开心心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血样,然后开发新的疗法,制造新的医疗器械,为了人类的福祉骄傲的走上迫害自己的道路。又或许就这么待在那间白色笼子里,等待着生命的结束。也许我会看上一个新晋的研究员,和他一件钟情,给他的研究提供便利,帮助他不断爬升,最后爬到杨清源的那个位置,然后抛下曙光黎明私奔。
这太理想化了,预测未来是不靠谱的,但是大家都在预测,而且乐于预测。
星期三课程,结束了,如同平时一般,前面的陈宇每隔上三十分钟就要转头看我一眼,在他看来,我没在看他,只是在发呆而已,但我看他的一举一动看的一清二楚,他也许不知道猫为什么瞳孔是纺锤形状的,那是为了更宽广的视野。
我没和他有视线接触,只是他觉得而已。在他看来,我只不过是在抬着头假装看黑板而已吧。
也许我应该举手回答个问题,好让我的校园生活显得圆满一些。
的最后一节自习,是体育活动。
去运动器材那里射箭吧,最后跟刘道个别。
“夏凝,你来了。”
我给弓上弦,传统弓。
说话的是弓箭社会长,刘黎萍。
“昨天的那个是你爸吧,夏澄,是不是教五班和六班生物。”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也许陈宇出去跟谁乱讲了吧。
“他也不是不支持你射箭吧,你干嘛不加入弓箭社。”
我从放在旁边的箭筒里提出了一根箭,红羽。
“你这个人...我们也是看你技术实在不错才让你在这用我们的器材射箭的,你不加入弓箭社本来是不能使用器材的。”
我把箭搭在弦上。
“你报名下个月的射箭比赛,咱们还有赢的希望,你那个奖项,多增光添彩啊。”
靶子上没有贴靶纸,但没有关系。
“你从来都不听人说话,咱们社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怎么能上的了赛场,团体项目怎么办,你不是还会复合弓嘛,再去那个复合弓项目的奖项多好,你有奖金,咱们社团脸上也有光。”
“不用了,我并不想参加比赛。”
在方形靶子的对角线的交点,大概是那个位置,一根红羽箭插了上去。
“你别射了。”
她抓住了我的弓,想要把弓从我的手里扯下来。但是她的力道明显不足。
“这是弓箭社成员集资买的弓,你无权使用。”
“好。”我说。
我给弓下了弦,把弓扔到了她手里。
“你去参个比赛又不会掉块肉,你在弓箭社这里玩了两个学期了,夏凝,你能不能做个人。”
“可以。”我说。
反正这是我最后一天留在学校了,这些事情都和我即将无关,弓箭比赛也好,曙光黎明举行的生物竞赛也罢,期中考试,期末考试,高考。
我注意到了我的声音在颤抖,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从情绪夺回身体的控制权限,但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我从箭筒中抽出了一根铝箭,在箭道上助跑了两部,猛地向前一扔,铝箭飞行了一会儿,扎在了靶子上方。
“我不欠你人情。”
我说。
“嗯...”刘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
我看不见我的脸,但我知道现在我大概很愤怒,这是莫名的愤怒,无理由的愤怒,我的确欠了刘的人情,我想,我免费在这射了一年的箭,但也不是毫无贡献。平时器材也是我收拾的。
但我没法说出这些话,因为我的肉体被感情充斥了。
肩膀酸痛,饥饿...
我离开了运动器材,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我应该买瓶饮料。
空气中传来了熟悉的气味,一根能量棒被扔到了我手中,我伸手接到,觉得能量棒有些沉重。
那气味...
一个穿着校服,带着鸭舌帽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他舔了下嘴唇,把犬齿露出了一点。
“绿眼睛,你来这干嘛,想制造校园屠杀案么。”
并不,他说,他的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那应该可以放心了。
我随即坐在了附近的台阶上,这里离学生宿舍蛮近,但是现在这里没什么人,大家都在操场上玩耍呢,没人会注意这个脸上黑乎乎的“同学”。
我撕开能量棒,一口咬下去,咸味涌入嘴中,膨化食品的碎末吸干了我的唾液。
“渴死了,有雪碧么。”
我问我面前的那个生物。
没有,他回答。
“你来学校不是为了给我来送小吃的吧,有话直说,要取我性命?”
那个女人冒犯到你了,要我帮你取她性命么,他说。
“不了,谢谢,有话直说。”
跟我走吧,离开这里,他说。
“去哪啊。”
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他说。
“为什么我要跟你走。”
因为咱们一样,他说,你也不想就这么回曙光黎明。
我自然不想回去,那里有的只是一群混蛋而已,但是那些混蛋还罪不至死,至少他们还是为人类做了贡献的。
但是,我此刻意识到了我并不是一个人类,他们给人类做贡献和我根本无关。
杨清源,夏澄,还有最后的星野龙之介,他们是我的最后目标了,我只要他们三个人的性命,我就离开这里,他说。
绿眼睛这是在干嘛?求婚么?
和绿眼睛私奔?哈哈哈哈哈,真的好笑,和他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度余生?做他的妻子,生一堆孩子?我们是同类,没有生殖隔离,那还真是美好,我们就此就能创造出一个民族来。
但是他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你说我友人的母亲,我父亲,以及我的外祖父,我劝你不要碰他们。”
我的愤怒诡异的消减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他们给你带来的只有痛苦,他们污秽的灵魂让我们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他说。
“你的痛苦很快就能结束了,我会回到曙光黎明去,他们立刻就会杀了你。”
他们会囚禁你,继续折磨你,你永远都不能自由的活下去,他们的罪会成为你的罪,你要为他们偿还罪行,他说。
他们只是些人类,他们的罪让你降生,他说。
“我不知道你被什么宗教洗脑了,但是你有你坚信的东西,我也有我坚信的东西。”
这句话不明所以,我并不知道我坚信的是什么,保护人类?为了全人类福祉而奋斗,这不是我坚信的,但上次我为了救下陈宇,跟他做了笔交易,那笔交易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他也不知夺去多少人的生命。
我是何时觉得陈宇的生命比其他那些最多和我见过两面的研究员的生命重要的呢。
离开这里,没了那些高层研究员,曙光黎明,你恨他们,没了你,他们很快就会完蛋的,他说。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怎么会跟怪物走在一起。”
即使你也是怪物?他问我。
“是啊,但你是真正的怪物。”
我不能让曙光黎明得到你,曙光黎明必须消失,我别无选择。他说。
我只能杀了你,他说。
“你刚才说你不是来杀我的,你是个守信用的东西,不是么,上次你也没对陈宇动手。”
你答应我了提供曙光黎明麻醉药的配方,不是么,你也是个守信用的东西,他说
立刻就用上了,那次我差点就被抓住了,他说。
但是陈宇的母亲活不了,我可没答应你不杀她,他说。
我们在傍晚相见,他说。
绿眼睛弯下了腰,如同野猫。
“我不是异端,我是人类。你才是异端。”
我喊叫。
你的话毫无说服力,Shiori,他说。
他爬上了宿舍楼,躲开了宿管阿姨的视线,然后消失在了视野中。
“苏瑶光,出事情了,立刻部署,马上。”
我掏出手机,拨通的苏瑶光的电话,苏瑶光马上就接听了,但我注意到我的声音异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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