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晦拿起案几上放置的账本,看似随意的翻动着,口中却说着让萧将军心惊肉跳的话。
“前年夏,拨给郡中添置铠甲的一笔银两,你抽走一成;去年秋日,短短两月里,军队的粮饷就费用高达二千两……呵。”他微微一笑,“萧鸿才,我才只看了近三年的账簿,已查出这多问题。你说……我还要不要继续看呢?”
当然是别看了。
萧将军满头的冷汗。心里这样想,嘴里自然不敢这么说。这从费用里走几笔油水钱,早就是地方官的常见现状了。上至郡守,下至县令,只要是手里有点权的,哪个不趁机捞点好处?只是张德玉做得多,又是明面上,而自己只能偷偷摸摸做一点儿罢了。
“这……”他说不出话来。
无法否认,也不敢认错。一旦当众承认,基本就可以定罪了。
没想到刚刚从谋杀案的泥沼中爬出,又跳进了另一个困境中。
如果他早知道这位尚书令查起帐来如此快而精准,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从公费里揩油啊!
沈如晦见他不回答,竟也不继续看了,将账本合上,又道:“再加上,你在此案当中试图掩盖真相,包庇真凶……两罪并罚,也足以罢免官职了。”
站在后排的阮姨娘和萧敏闻言几乎要腿软,这两天大起大落落落次数着实太多,他们本以为死里逃生的喜悦又荡然无存。
萧将军倒是平静的多,这结果已经比他原先预想的好得多了,比起阮姨娘两位,草莽出身的他更容易知足。
“请尚书令定夺!”他拱手道。
“但考虑到你近两年一直掌控兵权,长期与罪臣张德玉抗衡,令他无法放开手脚作恶。本次案件又积极追查监察使李元纬的动向……”沈如晦突然话锋一转,“是以功过相抵,保留原职,继续掌控兵权。”
萧将军闻言心口一热,单膝跪地:“下官谢过尚书令大人!”
沈如晦忙道:“上跪天子,下跪祖宗父辈,你我同为天子臣子,万不可跪。”
“是,是。”萧将军连忙起身,他激动过头了,也知沈如晦权势滔天,要特别注意不会做出格之事,以免引起天子猜忌。
“萧忆。”沈如晦突然又喊了萧忆的名字,“你可愿随我赴京为官?”
“……啊?!”萧忆本靠在墙角出神,心中还有些些小庆幸自己父亲保住了官职。不想在这种场合,自己还能被尚书令大人亲自“问候”,又问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顿时吓了一大跳。
“赴京为官?”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蕴含的意义可就深了。
他萧忆是什么人?他是金宁郡郡尉家出了名游手好闲的二公子啊!不,即便不提他游手好闲,即便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没有直接说去当官的说法啊……而且还是去京城当官!
按照正常流程,年轻学子无论有没有背景,想要出仕都必须走科举这一条路。且不说科举之路步步为艰,哪怕真的考上进士以后,那寸土寸金的京城,天子脚下的宝地可是区区进士说留就留的?一般都考中的都下放到地方为官,只有前三甲或者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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