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抢过话道:“胖三,咱中午吃啥好呢?大锅菜吧,昨天我把师傅种的老南瓜都落园了!要不山药米饭也行,养胃!”
吴莫离抢着话头,意思就是不让胖三搭理这个眼高手低的飞机眼。
秫秸杆子的嘴角动了动,不知是笑还是咋地,哼了一声,就向草寮走去。那装在牛仔裤后兜里的烟随着秫秸屁股的扭动也活跃起来。
吴莫离恨恨地做了个国骂的口型,又冲秫秸的背影做了个拇指竖地的侮辱手势,这才悻悻然的跟着胖三随着他们向草寮走去。
“师傅,有人找!”吴莫离抢上前去,冲屋内喊道。
那天正是初一,葛秦鉴照例为三清仙长、师祖等叩拜持经。此时屋内香火未息,祥烟氤氲。此时葛秦鉴正在道案前双腿打坐,双目微闭。闻声道:“哦,请稍等片刻,我即刻出去!”说话间,那秫秸杆子一把掀开门帘径直走了过去。
吴莫离怨道:“你这人好生不懂礼貌,师傅都说了让你稍等,就你这态度,是来求我师傅捉鬼的吗?”
秫秸杆子一愣,继而哈哈一笑道:“求你师傅捉鬼?哈哈,求你师傅捉鬼?”吴莫离不知自己这句话说错了什么,竟惹得秫秸杆子好一阵大笑,是那种轻蔑的大笑。
葛秦鉴面露不悦,站起身来道:“有事的话咱出去说,这里是祖师的清静之地,今天也是受礼之日。”
这时,碌碡呵斥了一声秫秸杆子,便扯起他疾步走到三清祖师的画像前作了一个揖之后,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又跪在祖师葛玄的画像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祖,叩了三个头。
这么一来倒把葛秦鉴弄晕了。师祖,师祖,葛玄是他们的师祖,那么他们是谁?为什么会来找自己?这一个个的谜团,令葛秦鉴很是伤神。他当然不知道,正是这两个人,正是此行,即将改变他一生的命运,也使他走上了一条极其危险、极度诡异的皈依之旅……
碌碡从葛玄的画像前站起来,自我介绍道:“我是灵门第四百代传人,姓葛,单字一个铭……”说到这里就见葛秦鉴浑身颤抖,上前一步,紧紧地攥住葛铭的胳膊,刚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点头,不住的笑着,流着泪的笑。
我和胖三吴莫离认识葛秦鉴这么久了,只知道这是一个铁血硬汉,虽然瘦,但两肩可擎日月明,双手可托乾坤重。何曾见过他像这样涕泪肆流?
此时,之间葛秦鉴双腿一软,冲葛铭跪了下去:“圣门第三百四十五代没落掌门葛秦鉴见过前辈!”
按说,葛秦鉴的地位与葛铭平级,都是掌门。况且,葛秦鉴是三百四十五代掌门,葛铭却是四百代掌教,中间又隔了数辈。但,圣门始终认为自己师承灵门,一日为师,永世为师。所以即便是圣门掌教见到灵门的道童,也得以礼相待,不敢托大。这是师祖左轮萨定下的铁性门规,谁也不能悖伦。
葛铭见到葛秦鉴行此大礼,也是感慨万千,急忙把葛秦鉴扶起来道:“论岁数,你是兄长,论道行,你在我之上,我哪敢承此大礼?真是折杀我了!”
秫秸杆在一边哼了一声,葛秦鉴忙走过去作揖拜见,那秫秸杆子甚是高傲,仅哼了一声道:“你的这几个徒弟倒是很不安分,竟然在心里骂我是个飞机眼!”
啊!吴莫离这小子几乎要发出声来,飞机眼意指看高不看低,实为狗眼看人低的的翻版。自己当时只在心里愤愤的骂了一声,他咋就知道了?
葛铭笑道:“师弟的读心术又精进了不少!”
葛秦鉴狠狠的瞪了一眼吴莫离道:“出去!”
吴莫离伸了伸舌头,退了出来,在院子里把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哎,胖三,你说这家伙真能猜出我心里想的?”
胖三说:“你真在心里骂人家飞机眼了?”
吴莫离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这种人真可怕!”
我插过话小声道:“别再说了,看人家又猜出来!”
葛秦鉴端来一些核桃花生什么的山货,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分宾主落座。
几个人坐下来,随意的聊着,无非就是这些年灵门道家的兴衰和起落。从古到今,谈佛论道,甚是投机。
吴莫离这小子就是会来事,张罗着围裙,下到厨房,乒乒乓乓的一番捣鼓,竟也给他弄出几个菜来!醋溜红薯,红烧野兔,当然野兔的一半他扔给无影了,其实不扔也不行,无影一见野兔,早就下手了,还没等熟透,就从锅里扯出一条腿叼着跑远了。野兔炖的酱油放多了,黑不溜秋的,像极了驴粪球。还有一盘炒尖椒鸡蛋,一盘炸花生米。
葛秦鉴有些歉意的说:“我这儿连瓶酒也没……”
话未说完,那吴莫离这小子从自己的挎包里早拽出一瓶赊店老酒。
菜端上来了,秫秸杆很满意的看了看吴莫离道:“这小子倒是挺有眼色的,给,抽支烟!”说着从兜里掏出那包石林,抽出一支向吴莫离递过去。吴莫离的双手慌忙在围裙上擦了擦,连连摆手道:“我不会……不会……抽……”
秫秸杆子笑了笑,便把烟又塞回了兜里,弄得已经把手伸到近前的吴莫离又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
从屋里出来,胖三吃吃地笑着,笑话吴莫离的没出息。吴莫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默默地退到一边,扯过无影用力的抚摩,惹得无影很是不满,呼呼的叫了两声表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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