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摊开的文件便是丽贝卡提交上来的案件汇报。
“那个名字被涂黑掉的破案人是谁?”坐在尼禄对面的一名光头中年男人捡起一张报告纸,报告上有很多位置都被黑色覆盖,似乎是刻意遮盖住某个人的人名。
而且几乎每一页都有很多这样的黑色小点。
这个被刻意遮盖掉的名字自然就是迈洛了,也只有他在汇报文件里有那么频繁的出场率。
“出于某些原因,我暂时还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他的名字。”尼禄手指轻敲桌面,淡定回答。
“为什么?他有危险?”另一侧,左眼戴着眼罩的男人对尼禄询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尼禄点点头,他把丽贝卡提交上来的复件给面前的两人:
“我手下的执法官长发现了一些耐人寻味的细节,在此之前我们把所有连环凶杀的受害人信息进行了整合比对,并没有发现任何相似点,受害人年龄跨度、性别、职业等都有着很大差异,几乎找不到任何相似点,导致我们一度怀疑凶手属于激情杀人……”
尼禄拿下口中的雪茄,朝着天花板吐了一口浓烟之后继续说道:
“但是现在我们找到受害者群体的共同点了,这些被挖走眼球的人,全都是大瘟疫的幸存者。”
光头督查嗤笑:“你在说什么,这座城里谁不是大瘟疫的幸存者了。”
独眼督查手中拿着名单文件,用仅有的那只右眼冷冷地撇了一下对方的光头,语气阴沉地道:“他说的是染过瘟疫之后康复的幸存者。”
“我看看。”光头督查伸手接过文件。
文件上是丽贝卡从康复名单上截取出来的对比复件。
从第一起凶杀案开始算起,每一个受害者都是大瘟疫时期染过病毒,并且最终康复幸存的。
他们的一个共同点是,全都接受过黄金律教会的血疗术。
这是丽贝卡的一个重要发现。
早在马车凶案的当晚迈洛就提到过,教会对连环凶杀时间的态度非常诡异,他们的行为很像是在给凶手收拾残局擦屁股。
也正是这句话点醒了丽贝卡。
加上后来他们通过马车上的破布追踪到山谷中的废弃收容所,种种一切都在表明,凶杀事件和五年前的大瘟疫有关联,并且其中都有着教会的影子。
所以她从市档案库中翻找到了当年的病患名单进行查找。
最终确定,所有的受害人员全都在瘟疫时期染过病,并且他们的康复方式都是教会的血疗术。
教会为什么屡次三番地干扰执法?
凶手为什么挑选血疗术康复患者?
他又是怎么锁定这些受害者的?
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
……
三人看着各自手中的复件信息,全都陷入了沉思。
很显然,凶杀事件背后的真相到这一步还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作为执法体系的一员,按照宣誓过的箴言,他们必须将一切邪恶追查到底,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以他们三人所处的位置、阶层,以他们手中的权利,或许不足以去撼动案件背后的真相了。
“确实应该遮盖掉这个名字。”光头督查突然开口:“案子的汇报我看了一遍,这是个人才,不应该夭折太早。”
当事件真相牵扯到教会的那一刻开始,就连现在在座的三名督查都无法确保自己的安全,更不用提那些处于他们阶级之下的其他人了。
“多此一举,教会的信息来源比我们多太多了,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谁也瞒不住。”独眼督查则摇了摇头。
尼禄咬起雪茄:“那就先这样,我提议案件的对外声明以之前的报告为准,不做任何修改,至于桌子上的这些东西,只由我们三人过眼,等时机成熟再往上面提交,或者永远不提交,我们静等教会下一步动作,如果他们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话……”
“查下去对咱们任何人都没有好处。”独眼督查往椅背上一靠,淡淡说道。
“看样子有了一点小分歧嘿。”光头督查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他的目光在尼禄和独眼之间来回游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我没打算做什么大动作。”尼禄动了动手指,并无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这件事情就只是跟你们两人通个气而已,近期比较烦人的是黑市那些混蛋。”
“你是说所罗门帮会的事情吧?我听说他们近期在争什么东西……”
“要不要派人潜进去看看情况。”
“早就这么安排了,问题是,现在我的卧底被杀了,我们得重新布局……”
……
话语至此,这三位督查都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的目光同一时间都聚焦到了文件上那个被涂抹遮盖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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