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辰吃了一惊,回过神来。
大河边上,激浪奔涌处,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坐于岸边的泥地上,双足伸进河流里,任由流水冲刷,意态甚为悠闲。
白须白发!
按照灵素师姐所说,这正是抢走雪燕灵兽的那个人了。
周星辰赶紧过去,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前辈勿怪!小子年幼,见识浅薄,骤然看见这条倒转的河流未免心头惊惶,以致没瞧见你老人家,失礼了!”
白须白发的老者转头望了他一眼,笑道:“你都这么说了,老夫就想怪罪你也不好意思了。”
周星辰初见他时确是心中惊惶,但他毕竟曾经见过聚铁山之主的,更是与东平王打交道了无数次,眼前的老者虽然高深莫测,但其修为还真未必比东平王更强。
因此他很快就恢复了心境,又赔了个不是,便学着老者的模样席地坐于河岸边。
他本待卷起裤腿,也把双足放于河流里洗濯一番,却见老者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心头一动,便把卷起的裤腿依旧放下。
“你倒是不笨!你若学着老夫也来濯足,这双腿便很难保住了。”
周星辰忙谢了他的提醒。
老者转过头去,望着滔滔不息的大河若有所思,不久之后,又开口唱了起来,文辞极是古朴,周星辰倒是听懂了七、八成,其大意是:
滔滔大河啊,自天上来,
奔流不息啊,在人世间。
每隔三万年,河流倒转,
苍茫人世啊,几人得存。
河流不息啊,亘古至今,
人寿有限啊,星移物换。
吾心忧烦啊,日月变迁。
天地囚笼啊,谁得永生?
老者接连唱了三遍。他是动用了法力,沧桑的歌声在河面上流转不息,激流之中,竟有许多鱼龙之辈冒出头来,发出种种奇异之声,似在与他的歌声相和。
周星辰却没甚感觉。
老者歌咏的是大河(时光)永存,人的寿命却太短促了,更被困于天与地合成的囚笼里,既不得自由,也无法永生。
周星辰却是青春年少,正当意气风发的年纪,胸中有许多“大事”等着他做,哪有心思去追问什么“恨吾命之修短兮,何天地独永存焉?”
再说他一个炼气期,还远远没到探索天地、时间、空间、宿命这些缥缈而高深的命题那个地步。
老者见他茫茫然全无知觉的懵懂模样,不觉心头有气,质问道:“老夫的这篇歌儿里,深藏着时间与空间的秘密,但凡大河里的鱼龙之属听了,修为上便有精进,无不对老夫感激莫名。你虽为一介浮华小儿,难道竟没有丝毫的感悟吗?”
周星辰想了一想,认真答道:“前辈所歌,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晚辈愚鲁得很,竟不能有所得,实是暴殄天物,惭愧之极!”
老者似乎很愤懑,但随即又想开了,自语道:“谅他一介小儿,怎可能领会我歌中幽玄奥妙之境!”
周星辰赔笑道:“正是!小子修为上还浅薄得很,所巴望的无非是早日筑基而已,可还配不上前辈的这篇歌儿。”
他这么一说,老者心气就平复许多了:人家一个炼气期,你还能指望他去感悟时间、空间这些高深莫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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