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
梁辉因为受到影响,打的毫无章法,被方隐步步为营加上暗器,直接就踉跄后退几步。
方隐就趁着这间隙,飘飘然飞出了锦衣卫的包围圈子。
所以说夙夜公子是算无遗策,这梁辉要是自己不扑过来,任由十几个锦衣卫缠着方隐,迟早也把方隐缠累了。可梁辉克制不住往前冲,之前的锦衣卫都碍于身份,纷纷后退,方隐要逃走还不简单。
找个角落换下夜行衣,方隐轻轻松松又当起了皇极寺的和尚净善师父,回到禅房瞒天过海,十分天衣无缝。
梁辉握着手中那个纸条卷成的暗器,一步步后退回去,盯着漆黑的夜色像是已化身为修罗。
就是先要种下怀疑,才能让这个已经坐了十年的指挥使大人挖出他深埋在心的那些事。
锦衣卫们纷纷下来,小心道:“大人,追吗?”
明显有个人居然在皇极寺中行刺,虽然行刺的不是皇帝也不是嫔妃,但锦衣卫的院落被人闯入,这已经是极大挑衅。
这种事情本来就该追击,平时的话锦衣卫们也毫不犹豫,但今天梁辉在这,而梁辉,居然没有第一时间下令追击。
所以才有锦衣卫,带着震惊和小心地问出这句话。
梁辉捏紧手里的东西,片刻脸色压住变化泛黑道:“追什么追,这人一定已经早走了。”
穿着一身黑,衣袍宽大连身形都遮住,又没看见脸,根本无从去查。就好像对方完全熟悉锦衣卫追索人的套路,早就做好反击。
那人身上还有遮盖自身气味的兰草。
梁辉狠狠心颤了一下。听到梁辉说不追,锦衣卫们都面面相觑,居然这种情况都不动作,传出去不会又让人说他们锦衣卫的话柄?
而那厢梁辉进房门之前,却冷冷撂下了一句话:“今天的事谁先传出去我就先要了谁的命。”
众锦衣卫脸如死灰,纷纷不敢置信看着被梁辉关上的门。
梁辉抖着手打开那个纸条,他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然后凶狠地看着纸条。
字迹缭乱,梁辉,明日城外护春河,我们把一切恩怨清算。
看起来是匆匆之下写成的,结合刚才的战况似乎也可以解释,但梁辉盯着纸条发直看了一会,用力一揉丢进了火丢中。
梁辉闭着眼睛,他不用回想荆无常的字迹,那是他模仿过无数次的东西,他用这手笔迹写了置荆无常于死地的告密信,之后再也没有用过这个字体。
刚才纸条上面凌乱的字,好像荆无常重新站在他面前写出来的。
不可能,那个地狱里的人,难道还可以爬出来。
外面锦衣卫敲门:“大人,司徒大人刚才听见了动静,想问……大人可有什么事?”
梁辉抹着自己的脸,“没有,”他阴沉说,“按我刚才说的,谁敢说出一个字。”
门口锦衣卫哆嗦一下,不可置信看着关紧的门,没想到司徒大人都可以不理睬,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屋里的梁辉此刻已经不信任司徒雪衣了,如果,真是那个人爬回来的,司徒雪衣难道还会帮他吗?不会的,司徒雪衣要的只是利益,他梁辉跟荆无常有什么纠葛,司徒雪衣根本不关心。
换言之,被司徒雪衣知道刚才的事,和他有关的一切,说不准还会杀了他。
永绝后患,他们锦衣卫做的事都是永绝后患,梁辉幽幽看向了自己的侧腰匕首。
——
祭天大典第二晚以及第三晚结束后,都会在寺庙上空放一些象征的烟花。
这些烟花以祭祀祈福为主,只用基本的白焰和蓝焰。
看到焰火以后,骆从容就从门口进来:“第二步也成了,就看明日最后一天,锦衣卫必然大乱。”
这些计谋孔玲珑她们都未必知道的很细节,用夙夜的话说,知道的少一点也是安全。
现在骆从容这么说,几个姑娘都打从心底觉得安慰。
其实她们最在乎的方隐安危,毕竟计划顺利,也表明方大侠目前都还很安全。
同样的晚上,孔玲珑却也收到一张纸条,是在她吃到的馒头里。绸缎庄的饭菜也是从外面买的,这些糕点馒头,两个丫鬟包括绸缎庄的伙计,也会和她一起吃。
当然,骆从容在,他都已经验过了毒。
但纸条验不出来,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馒头,就会单独送到了孔玲珑手里。
孔玲珑抬眼静静看了一下绸缎庄的人来人往,她的眼睛下每个人的面孔都是过客,纸条的来由就像是迷雾团团。
她打开纸条,看到了字,字非常少,否则也不会压在纸条里。
孔玲珑把纸条握进手里的时候,面色表面看起来都还是平静的,至少玉儿和茯苓只是转身整理点心的功夫,完全没人发现她们的小姐已经从馒头里面吃了一张纸条,甚至还看了内容。
如果这内容和她们息息相关,孔玲珑不会看了不说。
玉儿看孔玲珑停下不吃,还奇怪问:“小姐不喜欢这五芳斋的馒头吗?”
对,点心来自五芳斋,京城最大的糕点铺子,也差不多意味着经手的人有多庞杂。
孔玲珑居然笑了笑,忽然就摇摇头,问了一句:“对了,祭天大典明日什么时辰结束?”
这问题难住了俩丫头,她们都不是京城人,还是茯苓去问了问骆从容,回来说道:“骆公子说,得到晚上亥时才算大典完成呢。”
这些帝王家的祭典,时辰都有非常讲究,基本都是钦天监反复推算过的。
孔玲珑点点头,语声慢慢地:“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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