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厉行风雷,制伏鬼神。
各个方位都立有一座巨型神将冰雕。
神将冰雕姿态各异,手持各式兵器。
每座冰雕的脚下都由粗大的铁链铆接着广场中心的一座八角形的高台。
八角形高台设九级台阶。
沿阶而上,高台顶部立着一座高大魁梧的人形冰雕。
这具人形冰雕,身躯上竟塑着三个头颅颜面。
正中的头,其颜面五官,像是姬归一。
另外两个头像的颜面却极为模糊,像是没有塑造完成的半成品。
隐约之中,能分辨出一个是戴着面具的虎脸,一个是龙头。
两个头像五官都似是而非,但眼瞳和眼神却雕刻的极为仔细。
姬归一一脸诧异,紧紧盯着这三个头像。
正中的那个头像,眼神中有着人族的温情,还带着几分悲怜。
而戴着面具长着虎脸的头像,眼神中尽是杀伐果断,刚毅无情。
另一个龙的头像最为特别,能看到它眼神中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暴虐无道。
三个不同的头像,三种不同的眼神,三种不同的性格秉性,却都安置在一具躯壳上。
姬归一虽没有了血肉肌肤,也没有了知觉,但还是感觉到了冷意和冰凉。
他心里异常沉重,特别是龙头那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暴虐无道之气机,令他如坠冰窟。
环顾一圈,其它方位的神像都有铁链链接。
他们似乎是看守者亦或是护法者。
姬归一寻思着,小声的嘀咕:“若是看守,中间的自己已经成了祸害!”
“若果真如此,未来的我,岂不要被禁锢于此?”
他转过身来,快步移动着白骨,向着‘六丁六甲阵’阵中心的高台走去。
高台最下面的一级台阶,正立面刻着一段篆文。
姬归一用白森森的掌骨,抹去篆文上面的冰霜。
轻轻地念读着:
大千世界,五分五界。
诸域异界,熙熙攘攘。
吞噬残食,暨为常态。
既是命劫,难能避之。
泱泱世界,生灵涂炭。
人间之界,姬家儿郎。
临危受命,率众平乱。
摧枯拉朽,刚毅勇猛。
救民水火,可歌可颂。
杀戮无数,血溅苍茫。
嗜血无道,暴戾成狼。
世事难测,变幻无常。
不善之举,必有余殃。
殃及妻女,祸及域界。
得不偿失,终归如一。
焱火之罚,冰之链身。
谓火之殇,冰之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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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归一读完,心潮磅礴。
喃喃着说道:“真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自古如是!”
他深深的蹙着眉,自问:“火之殇、冰之殃,难道都是我姬归一的未来?”
姬归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的未来,竟然都提前展示在了自己的眼前,这是为何,是为了警醒自己么?”
姬归一脑海一片模糊,剪不断,理还乱!
他盘腿坐了下来,左腿右脚的骨头相互叠加,相互摩擦着,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姬归一感觉很累,便眯上了双眼。
任由周边冷冽的冰块和冷意包裹着自己的森森白骨。
半梦半醒之间,一首古老而苍茫的曲子和着古筝、箫声,蓦然在这冰窖似的空间中奏响。
“维吾世纪,二十又七。归一儿郎,魁梧伟岸。重生再世,苍莽与伴。天地诸神,令吾不散。逆天改命,魂归故鞍。赐以万法,千苦百探。界域越行,结遇黑暗。投身火海,相逢殇焰。孽业成冰,殃及------”
曲子、颂词到这,却突然断了。
就像夜里的灯突然被人断了电。
四周一片死寂,独留一种凉入骨髓的萧瑟。
听着这颂词内容,都是姬归一所经历的,而将要发生的,却被突然截断。
似乎不想让他知晓得太多。
姬归一喃喃着道:“殃及------?”
“未来之身冰之殃,成了殃煞还是殃孽?”
说着说着,姬归一便慢慢的沉睡了过去。
“孽业成冰,殃及------”
“火之殇、冰之殃,都是殃孽!”
一声声嘶力竭的惊呼,响彻云霄。
姬归一猛地睁开了双眼,似是被惊着了。
冷汗直冒,耳旁还时不时地响起梦中之语。
放眼环顾四周,眼前已是景移物异,满眼尽是灰蒙蒙的天和地。
熔浆之海之炽热,冰之殃之冷意,六丁六甲阵、诡异广场和诸多冰雕神像,皆已不见踪迹。
他再看自身,还是盘腿坐着的姿势,双腿相互叠加着。
此时的他正被一团青色光华笼罩。
这光华里,既有天地之苍莽、雄浑,也有冰与火两极分化而成的极致之魅。
被熔浆之海吞噬的血肉、毛发,已恢复如初。
肌肤较之以前,更显刚毅与韧劲非凡,如经万年流水冲刷而顺溜光滑的白玉之皮!
姬归一精、气、神甚佳,再内视自身上、中、下三田及神识。
蓦然发觉,气海饱胀,筑基甚稳,大药归炉,五行攒簇,一黄一蓝两气光芒四射,又交相辉映。
中田气血充盈,气脉阴阳互通,已育灵胎雏形。
上丹田神府神识之海,已然多了更为广阔的天地,虽混沌未开,生机渺无,但已自成空间,恢弘而广远。
待周身光华散尽,姬归一这才赫然起身。
他移步往前一站,身形伸缩自如,修为已达炼气化神金丹之境。
姬归一威严散开,引得虚空震惊,大地颤栗,已能达天人合一。
姬归一双眼之瞳,不知何时已变。
一边是红黑如朱墨燃烧着炯炯之烈火。
而另一边却是晶莹如冰霜透着彻骨之冰凉。
一只是火,一只是冰,一只是阳,一只是阴。
双眼之瞳已然修成了冰火阴阳瞳!
姬归一耸然站立、展眼四望。
目尽处,除了灰蒙蒙一片,还是灰蒙蒙。
他甚是诧异,冰火阴阳瞳,竟也望不透这灰蒙蒙之深处。
不禁嘀咕着道:“这是何处的一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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