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限,你们就会丧失轮回的资格。”
“变成孤魂野鬼不说,还可能被其它鬼魂吞噬个干干净净。”
而这时,一位鹤发童颜、慈眉善眼的老者飘忽着站了出来。
先是向着司马夜空躬身行礼,这才黯然着道:“大人,不是我们愿意生出什么事端。”
“我们只是舍不得人间界的亲人,想着再回去探望一眼,这才躲着、藏着的嘛!”
司马夜空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位老者,哼了一声。
问:“你们是不舍人间界的亲人才躲着、藏着的吗?”
“是不舍生前那些巧取豪夺的万贯家财,以及不择手段坑蒙拐骗而得的貌美妻妾吧?”
“你们自己知道,在场的众人,都是生前作恶多端,不行善事之人。”
“死后,没有直接将你们拉去十八层地狱,这已是对你们的万千慈恩了。”
“我考虑着你们是刚死的魂灵,让你们在黑夜赶路,以免日间的炽热伤着你们阴灵之躯。”
“我这般好心,可你们呢?”
“------”
那老者不答,低着头。
司马夜空接着说道:“可你们却与我玩心计,躲猫猫,耍手段,施阴谋。”
“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难怪会被阴阳司定为重点看护、押解对象。”
“咳咳------”
郭冰雪月在一边捂嘴轻咳了两声。
司马夜空听着,便往郭冰雪月看去,满脸尴尬。
他赶忙回想所说的话,酒意顿时就醒了一半。
暗呼:“不好!啰嗦了,还露了嘴!”
“喝酒真误事,以后要少喝才行啊!”
他举起酒葫芦,往嘴里“咕噜、咕噜”又灌了两大口。
这才将木塞子往酒葫芦口塞了进去。
生怕塞得不严实,又使劲地摁了几下。
然后,将它小心翼翼地挂在了腰间。
慈眉善眼的老者听得仔细,顿时就心生疑虑。
他脸色微微一变,赶忙躬身问道:“大人,您所说的重点看护押解是------”
郭冰雪月不仅人美,还冰雪聪明。
她接过话头。
模糊着答道:“意思就是,重点督促你们尽快赶路,以免超出了阴阳司限定的时辰。”
司马夜空听着郭冰雪月那毫无毛病,却又漏洞百出的说辞,点了点头。
苍白的脸上隐现着几分赞许。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高声呼道:“走起!”
说完,他便跨步走在了前头。
一步三摇地往远处的幽幽灯火方向快步走去。
那老者左手轻抚了两遍右手中指、食指、无名指上三颗硕大的宝石戒指。
思忖了会儿,这才跟着司马夜空的脚步,脚不落地地赶了上去。
郭冰雪月也转过身去,盯着司马夜空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笑声中却透着一股漠然,而漠然中又夹杂着几分难以分辨真假的爱念。
众阴灵以及另外三个阴阳司役,谁也没有留意郭冰雪月的表情。
路是干枯的土路,约莫着就四尺之宽。
一行五百余人,分成了两排。
木然地跟着司马夜空的脚步一路行去。
都是阴灵,黑夜倒是令他们步履轻松。
有小部分多的阴灵,特别是那些半梦半醒之间的未亡彻底者。
他们一步三回头,还时不时哭嚎两声。
即使人数众多,但多数都是脚不沾地。
行进了约莫三个时辰,已是子夜,空气中更显阴冷。
一长溜阴灵散发出的阴气,令整个土路两旁十丈之内都显得阴森恐怖。
司马夜空见他们有了疲态,便让队伍就地休息会儿。
趁着这个时机,司马夜空从袖口中拿出了几把香。
三位阴阳司役将香点燃了,让每位阴灵都吸了几口,补充了他们的体力和气机。
半个时辰小息过后,又继续赶路。
再行了约莫两个时辰。
走最前头的司马夜空,站在了一处三岔路口。
路口正中,立有一块很是潦草简陋的木牌。
木牌有些年代了,透着暗黑和破旧。
上面用灰白色标了三个箭头路标和地名。
正中的路标,指着是去往阴阳司。
左边的路标,标的是去往阴殇湖的地方。
右边的路标,则是去往阴壑山。
司马夜空看了看路牌。
虽然潦草,但三个指向和地名倒是清清楚楚的。
他正准备继续领着大家往正中的路往前走的时候。
而就在这时,那些虚弱的阴灵开始气息微弱。
很大部分的阴灵,就地蹲了休息了起来。
同时,也开始有怨言和骂咧之声传出,此起彼伏。
司马夜空回头望了一眼已是毫无次序的队伍。
再转回身,望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冥灯。
掐指算了一下,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满打满算,此行还是可以完满完成这趟任务的。
司马夜空吩咐阴阳司役,安排大家就地休息。
再次燃香,补充各位阴灵们的体力,以免生出变故。
他则远远地盘膝坐在了土路中央,取了腰间的酒葫芦,拔了木塞。
便“咕噜、咕噜”往嘴里连着灌了两大口黄酒。
他陶醉于那两口烈酒火辣地在喉间滑行的感觉。
酒水化作酒气后,慢慢地流淌着入了内脏,并融入了血气之中。
顿时间,让他如痴似醉,也让他忘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与烦闷。
郭冰雪月悄然地走了过来,并盘腿坐在了他的身旁。
司马夜空作势想着挪一下屁股,但没有挪动,便理所当然的心安了几分。
他将酒葫芦递了过去。
郭冰雪月接过,突着嘴,往酒葫芦口吹了吹。
“吹吹就行了?”司马夜空憋着笑,问道,“若是真有口水,你能吹得干净?”
“心安一些!”郭冰雪月轻笑着回道。
她举起酒葫芦,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大口点,夜晚凉,能帮着你去去寒。”司马夜空劝道。
郭冰雪月偏头看了一眼司马夜空。
她眼神怔怔的,没有说话。
接着举起酒葫芦,仰起脖子,猛地喝了一大口。
“咳咳------”
黄酒还真有些烈,令她小咳了几声。
酒有些像火,令她有些飘忽,便将头靠在了司马夜空的身上。
一股淡淡的幽香悄然而生。
这是郭冰雪月躯体自带的幽香,传入了司马夜空的鼻腔。
司马夜空酒意本就在血液中流淌,加之令人神魂痴迷的幽香。
使得他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马了起来。
他再次眯上了双眼,紧闭着嘴,鼻翼扇动,猛地一吸。
他屏息凝神,让那幽香与酒意混杂糅合,并弥漫在其神府之中。
久久也不忍让它们消散而去。
似乎生出了几分晕眩。
有种痴念自他心底冒出。
司马夜空暗自叹道。
“真想让自己一直就在此样的晕眩中,最好不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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