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得通红。
但他依然盯着殷黛儿的脸,眼眶中已是有着老泪。
他等着殷黛儿停手了,见她似乎也已经得到了发泄。
这才声嘶力竭地张口喊道:“黛儿呀,终于再见到了你,我找你好苦啊!”
殷黛儿听着郭福大人声音中的那股沧桑而悲苦,再见着他脸上的老泪纵横。
她的娇躯猛地一颤,便赶忙转过身去。
不经意间一手捂着自己的嘴,而眼神中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情愫。
郭福大人见殷黛儿转过了身去,脸上有些怅然失望。
但还是接着泣声说道:“黛儿,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女儿雪月。”
“你若是不愿见着我,就杀了我吧!”
他说完,接着便噗通一声向着殷黛儿便跪了下去。
殷黛儿娇躯再颤,但还是背着身。
郭福大人俯身扑倒在地上,头脸差点埋进了地面上的黄沙之中。
但依然从黄沙中传出了他的哭诉:“黛儿,是我不该骗你的,我罪该万死啊!”
“可那时的我,也是毫无办法了啊。”
殷黛儿听到这,更没有转身去看郭福大人。
而是冷哼了一声,厉声问道:“没了办法?”
“郭福老贼,你为了那阴阳司统领的职位,竟然出卖我和女儿,你还配是一个父亲吗?”
郭福大人听着殷黛儿的责问,顿了会儿。
这才答道:“黛儿,我没有出卖雪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雪月啊。”
“郭福,你说你是为了保护雪月,那你说说你是怎样保护她的?”
“若是牵强附会,我立马斩杀了你。”
郭福大人听着殷黛儿缓和下来了的话,有了申辩的机会,神情终于松了一松。
便赶忙抬起头来,只见他满脸都是黄沙,而眼角的黄沙更是被老泪粘在了脸上。
他没有伸手去擦拭,只是望着殷黛儿的背影,又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
郭福大人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转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的郭冰雪月。
并轻轻地唤道:“雪月,你也过来,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郭冰雪月本就一直注视着这边,骤然地听了郭福大人的召唤。
她的身躯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她在原地顿了一会儿,但还是迈步走了过来。
郭冰雪月走到殷黛儿的身边,轻轻地拉住殷黛儿的手,轻轻地呼道:“娘亲!”
殷黛儿伸出手将郭冰雪月的身子轻轻地搂住,说道:“雪月,不怕,娘亲会为你做主的。”
“先听听他的说辞,若是他找借口或再欺骗我娘俩,我定将他葬身在这黄沙魂冢之中。”
郭冰雪月望了一眼郭福大人,脑中回想着一家人的点点滴滴,眼神中有着漠然。
但身躯还是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移开目光,再次颤声喊了一句:“娘亲!”
其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和苦楚。
在郭冰雪月的印象中,面前这个郭福大热一直以来只是自己的上司。
绝然没有作为父亲的一面。
但在刚才隐约的回想中,又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有着无处不在的照拂。
包括阴阳司中的事务,以及自己与郭冰茹有冲突之时。
郭福大人总是扮演着一个上司和一个不甚明朗的调和者角色。
而郭福大人则一脸复杂地看着殷黛儿娘俩的背影,沉沉地舒叹了一口气。
这才沉沉的慢声说道:“黛儿,你还记得十一年前那个黑云笼罩的日子吗?”
殷黛儿一听,顿时间身形轻摆。
但她没有回话,而搂着郭冰雪月的双手却稍微地有劲了一些。
郭冰雪月察觉到了,便伸出双手将殷黛儿紧紧地反抱了。
郭福大人语气充满着浓浓的留念。
轻声说道:“日子过得真快,距离那个日子,应该刚好是十一年了吧?!”
殷黛儿听到郭福大人记得这般清楚,双眼突地有些湿润了起来,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她暗自叹道:“我怎么会忘记那个彻骨难忘的日子啊。”
“那日,既是我殷黛儿前生之痛的开始,也是我殷黛儿此生之乐的结束啊!“
“想当初,背对着的这个人是何等的英姿飒爽。”
“可如今,才十一年,他竟然颓废成一个憔悴不堪的老头了。”
接着,她在心底嘀咕着:“是岁月如梭,还是生了万千变故?”
“怎将一个手握权势的人变成这样,且听他说说,再杀不迟。”
“更何况,此人毕竟还是雪月的亲生父亲啊。”
她看着怀里的郭冰雪月,心里一恸,脸上的神情也在不停的变幻着。
而郭福大人没见着殷黛儿的脸色,更不知道她心里正起着万千的变化。
他已经陷入了那段深深沉沉的回忆之中。
姬归一等人也不由得跟着他的陈说。
渐渐的进入到了郭福大人与殷黛儿那不曾为外人所道的故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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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的那天,中阴界从凌晨开始就阴风阵阵。
而在那天的前一日深夜,英姿飒爽的郭福与两个属下还在他的书房衙门的厅堂内吃茶。
这两个属下原本是他的僚友,平常间打闹惯了,完全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说的交情。
一个名叫齐眉,文弱书生,阴阳司的文职,专门负责拟榜公告、文案等的撰写,胸有笔墨、腹有诗书。
另一个名叫安家,为一牛高马大粗犷壮汉,司职巡查,缉拿来到中阴界过渡空间不安份的阴魂。
三人各自跪坐在自己的案前,每人的边上都配着风炉、茶器。
这可是阴阳司司长及司长以上的权位才有的配置。
几碗茶下肚,话匣打开。
齐眉双手端起茶碗,面向郭福细声细语的说道:“郭福郭大人,三年前我们还是兄弟相称,还同住阴阳司内的寝庐。”
“想不到如今,您已是我们的上司大人,住的也是单独豪华的阁馆,真可谓时也、命也、运也!”
说到这,他便高高举起茶碗,尖着嗓子大声说道:“我齐眉在阴阳司没有其它想攀附之人,郭福大人乃我齐眉平生最信得过的人。”
“若是您还当我们是兄弟,我以茶代酒,敬您接下来再步步高升,到时也好照拂照拂我等几个属下。”
安家一个粗野汉子,却正把玩着手上的一块玉佩。
羊脂白玉玉佩闪着微弱的光彩,椭圆形,雕琢着汉螭纹。
郭福大人本就怀揣着心事,没有过多关注安家手上的那玉佩。
见着齐眉已经向郭福敬茶了。
安家便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他那宽大的衣袖之中。
他望了一眼郭福大人那张忧郁而英俊的脸,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愧疚与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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