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说出口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之前已经让杨荣给耿炳文几次解释过自己的想法。虽然这样可以提升杨荣的自信,能够让他在以后的军事行动中全凭主见,不被缚住手脚。可是却也不能驳斥了开国元勋耿炳文的面子。如果自己次次这样做,在耿炳文看来只能是对自己的羞辱,这对于这批跟着朱元璋闯荡天下的老臣来说实在是些糟糕的事情。
于是夏言正对着耿炳文说道:“时人都说燕王善战、宁王善谋。可是真确不这么想,应该是燕王善战也善谋。我这个宁王叔叔比起我这个四叔还是有些差的。但是宁王手下却又有一只军队必然为燕王谋划已久。朕这才断定燕王会去拉着宁王一道造反”。
“那么宁王虽然不如燕王,却也不是燕王想要拉下水就会跟着燕逆下水的人啊”,耿炳文又提出了自己的提问。现在这位洪武朝的久经战阵的老臣在瞎眼面前表现的就像是一位小学生一样。
“宁王自负,也确实有些真本事。那么宁王肯定不是愿意久居人臣之人。只怕我这叔叔已经有了造反的念想,却还没有造反的胆。真看得出来,燕逆也看的出来,所以朕断定他会去拉着宁王一起造反”。夏言说完,就笑吟吟地看着耿炳文。没想到耿炳文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看来这老家伙也是一根筋啊。
耿炳文对夏言的分析极其佩服,但还是不明白为何夏言自己不派人直接北上找寻宁王,下旨让宁王直接对付燕逆。另外,为什么夏言就敢肯定其他诸王不会参与到燕王的谋反阵营中去,而是坐看成败。
夏言只好再一次做出自己的解释:“耿老侯爷,不是朕不想,而是朕不能。朕这儿距离宁王太远了,燕逆距离他又太近了。再说我这叔叔本就有不臣之心。倘若我这四叔是当年的辽国的话,我这宁王叔叔就是个还不够格的金国。难道耿老侯爷忘记了宋时的靖康之耻?要宁王南下平凡,到时候宁王做大,携胜利之势也学燕逆,那可就是无人能够抵挡了况且朕之前因为国家的承平削去了宁王的护卫和属僚,宁王必然不会帮助我”。
夏言用郑太平递过来的毛巾抹了一把脸接着说:“至于其他诸王,既没有宁王的实力,有没有燕逆的智谋,他们就只会坐山观虎斗。朕肯定指挥不动他们,当然燕逆也不行。他,们到时候是谁赢了就帮谁,所以朕才要郭老侯爷北上为朕看住他们。振业不要他们帮朕,朕可不要他们之中再出个燕逆出来”。
“老臣实在愚钝,到此时才明了皇上之神策”,耿炳文在夏言面前抱拳,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这位面前的皇帝确实是像他的祖父那样的人。
夏言赶紧命耿炳文平身,然后招呼众人用郑太平送上来的毛巾都把脸抹一抹,清醒清醒,好接着来讨论制定这次平叛的战术战役。
夏言指着地图对众人说道:“看就把围歼燕逆选在东阿吧。这地方在济南的南边,是燕逆南下必经之地。我军将其吸引至此处必然不会引起他的怀疑。毕竟咱们的军士溃逃回家也得经过这个地方不是”。夏言知道历史上盛庸就是在东阿附近第一次打败了朱棣,让属地狼狈地退回了北平城。
耿炳文和郭英看了夏言选定的决战地点,一起夸赞夏言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明君主。当然夏言也很是受用。
听这些人拍自己的马屁固然很爽,可是夏言该做的安排,该提出的战略确是一点都少不得。他对着杨荣说道:“明日你就和李景隆还有盛庸领兵北上,但是你们任务艰巨,必须是夜晚行军,百日休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已经悄然北上。朕把这军里的生杀大权全交给你,我看到时候盛庸就走大道,你和李景隆率军出大别山。待盛庸军和燕逆短兵相接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北平城给朕围了。还有,在朕拍派你出征期间,你就按照今日既定方略徐徐图进。真不会再对你下任何一道旨意。军中之事全凭你做主。以最快速度将北平城给朕围起来,绝对不让跑了哪怕一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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