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萧夕凛一愣,疑惑地问道。
“我这新做的衣裳就快穿不下了,过阵子只怕已经没有合身的衣裙能够穿出门。”顾云哓一边叹气一边又把手里的点心吃得干干净净,秋红在一旁捂着嘴笑。
“夫人,再让绣娘多做几件合身的衣裙不就好了?”
顾云哓瞥了她一眼:“这衣裙一件比一件宽大,没穿两天就塞不下,可不就浪费银钱吗?”
眨眨眼,她忽然又笑道:“不如直接做得大两圈,也省得总是叫绣娘赶工。”
萧夕凛听顾云哓逗趣的话,忍不住笑了:“那可不成,舅母若是见了,肯定说我没好好照顾你,连一件合身的衣裳都没有,难不成萧府连做衣裳的银钱都省下了?”
两人正笑闹着,顾云哓见海东青悄悄落在桌子上,啄了两口点心,又正正经经地不动了。等萧夕凛没注意过来,又悄悄啄了两口,那像小孩子偷吃的模样,叫她忍不住掩唇偷笑。
还没见过喜欢吃点心的海东青,奎儿算是头一只了。
萧夕凛见状,也有些无可奈何。顾云哓索性把点心盘子往前一推,抚着海东青的小脑袋道:“吃吧,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你家主子也没说不能吃。”
海东青似乎听懂了,看了萧夕凛一眼,见他没开口训斥,这才高高兴兴把盘子里的点心一口一口啄掉。点心的渣子溅得到处都是,萧夕凛不由头疼了。
可没见过如此贪食的海东青,他叹道:“夫人可不能一味宠着奎儿,要是吃得太多,以后飞不起来该如何是好?”
顾云哓一怔,倒也担心海东青真的吃得太胖飞不起来,发愁道:“要不三五天才给它尝尝点心,每次就一块?”
海东青叫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扑棱着翅膀落在顾云哓的肩头,小脑袋蹭着她的鬓角,仿佛在撒娇讨要吃的。
萧夕凛用指头点了点它的脑袋,无奈地道:“你就知道夫人必然宠着你,越发放肆了,也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内。”
这聪明的海东青如今每次做了错事都躲在顾云哓这里,叫萧夕凛也有些无可奈何。
如此聪慧,他是高兴又觉得愁人。
顾云哓笑了:“奎儿偶尔尝一点也没什么,再说平日乖巧得很,总不能逼着它循规蹈矩,就像大人的手下一样。”
她眯起眼,萧一萧二可也有揶揄自家大人的时候,萧夕凛怎能要求海东青像人一样听听话话?
而且海东青再聪明,也不过像几岁的稚童,难免有调皮贪玩的时候,总不能一直拘束着它,未免太可怜了一些。
“夫人总是有理,想着以后奎儿恐怕想不起我来了,只知道在夫人跟前撒娇。”萧夕凛伸出手,指尖在海东青的脑袋上揉了揉。
海东青懵懂地看着两人,迟疑着又飞到萧夕凛的肩头,小脑袋蹭着他的鬓角,仿佛撒娇也没落下自家的主子。
“真是聪明得紧,也知道跟大人撒娇讨好了。”顾云哓微微一笑,就听见窗台的响声,夜枭悄然无声地钻了进来,落在桌上,对海东青似乎有些害怕,躲得有些远。
她打开夜枭脚上尾指大小的信筒,取出信笺,嘲讽一笑:“姐姐到了福来酒家,大理寺卿还有一刻钟就要到了。”
戏子已经上台,怎能缺了看戏的人?
顾云妍穿着粗粝的麻衣,浑身皮肤给磨得生疼,恨不得立刻脱下来。
可是她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生怕被人认出来。
脸上涂抹了花大价钱买来的药水,如今白皙的肌肤变得蜡黄,隐约还能看出斑点,仿佛老了十岁,只是个操劳了许久的中年妇人。
顾云妍很不喜欢这个模样,她从来都是年轻貌美,更是害怕老去,美貌不再。
如今也顾不上了,她快步从福来酒家的角门窜了进去,里头的婆子收下了顾云妍悄悄递来的荷包,掂量了一番,笑眯眯地藏好:“天字第二的厢房,热水和新衣裳已经准备好了。”
婆子不知道顾云妍要做什么,但是收人钱财忠人之事罢了,福来酒家私底下做不少勾当都是不能见光的。
但是只要有人出钱,他们都会办得妥妥当当,更何况不过是准备清净房间和热水衣裳这等小事。
顾云妍微微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不管怎么伪装,只要被听过,总会让人辨认出来,倒不如一开始什么都不说。
婆子也明白她的谨慎,侧身让开,指了路,就没再跟着顾云妍,径直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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