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肿疼痛,周围犹如实质的目光更是叫人不自在。
他悄悄对小厮使了个眼色,很快倒在了地上。
小厮会意,惊慌地大叫道:“大少爷怎么了?最近为了二姑娘的丧事操劳,又要照顾老爷,身子虚得紧,如何能受得住?”
他扶着顾玄奕,召来附近的轿夫,合力把人抬进去,急急忙忙就回顾府去了。
有人唏嘘言祭酒对学生不厚道,不管做了什么错事,硬是叫人跪得晕了过去,实在太过分了。
却也有眼尖的察觉到顾玄奕的不对劲,嗤笑道:“你以为这是真晕,不过是假装的罢了?祭酒大人素来憨厚宽容,必定是顾家大少做了什么对不起言家的事,不然怎会叫他勃然大怒,连府门都不开?”
不少人附和,毕竟言祭酒人缘颇好,更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为官几十年来也没听过跟谁闹红脸。
又有人碰巧看见言子馨回到言家,然后匆匆跟着言政楠离开京中,不由猜测顾玄奕怕是容不下这个三年无子的夫人,把人撵走了,莫非是打算纳妾?
一时议论纷纷,众口不一。
顾玄奕却是受了大罪,被小厮架着回到凌霄阁,只觉得双腿火辣辣的疼,根本不像是自己的。
郎中早就被请来了,看见他卷起裤腿露出红肿的双膝,不由摇头道:“顾大少跪得太久,气血不通,身子骨原本就单薄,加上天寒地冻的,这腿怕是冻伤了,起码要休养几个月才能恢复一些。”
闻言,顾玄奕顿时心凉了:“不过两个时辰,这腿要养这么久?”
他都要怀疑大夫是不是往重里说,想从自己身上诈银两来着。
郎中摸着胡子不悦道:“大少别小看了这腿,若是再跪上两个时辰,就得费了。如今也只能用针灸,慢慢把膝头的淤血给弄出来。就算以后好了,少不得天冷的时候也要隐隐作疼。”
顾玄奕送走了郎中,小厮有眼色,又请来了另外一位颇有名气的郎中,说的话也是差不多。
他顿时心灰意冷,没料到一场苦肉计,居然弄伤了自己!
不能出门走动,也不能去衙门,几个月将养着,等回去还有自己的位置吗?
顾玄奕想到好不容易坐稳的官职,隐隐有些后悔跑去言府,还心血来潮做的一场苦肉计,最后却坑了自己!
如今府里也没个管事的,言子馨走了,顾老爷还病着,他自己腿脚如此,实在多有不便。他看向身旁的心腹小厮,低声吩咐道:“二姑娘的丧事,该准备的东西都要备妥了,务必是好东西,可别用次品来糊弄。不然九泉之下,妹妹该不高兴的。”
小厮连忙应了,心里高兴,看来自家少爷要给他委以重任。
果不其然,采买的好差事落在他的头上,连连应允:“大少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当当,叫二姑娘的白事风风光光的,走得也安心。”
顾玄奕最是不耐烦处理这些琐事,如今有人代劳,他自是乐意,一股脑全然托付给心腹,顿时浑身轻松。
腿脚受伤,每天都要针灸喝药,他也就躺在软榻上看看书,偶尔问一声,便再不管事了。
只是腿伤迟迟没能见好,不见什么起色。半个月过去,顾玄奕依旧不能下榻,更别提是起身走动了。
他心下不悦,找来小厮,让心腹换一个郎中来:“什么庸医,腿伤一直没恢复?”
小厮赔笑道:“大少莫恼,这郎中是坊间最有名气的,曾被太医院破格邀请,却因为祖训而婉拒了,医术高明。只怕是腿伤厉害,用药缓了些,却能慢慢根治,不然留下病根,岂不叫大少以后受罪了?”
顾玄奕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也就暂时放下了。只是行动不方便,连带他去看望顾老爷的次数也越发少了。原本没受伤之前,他是每天去鹤归园看一回。
如今腿脚不利索,小厮让人做的轮椅尚未完成,他只能被护卫背着去。
一次还好,次数多了,顾玄奕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废人一样,不怎么喜欢出院子了。
上回见过顾老爷之后,如今足足有十天,他心里愧疚,即便不乐意,还是叫了护卫进来背着自己去鹤归园,却被小厮拦下了:“大少的腿伤不能随意走动,免得骨头长歪了,这是郎中特地交代的。”
闻言,顾玄奕看着自己一双腿,只好作罢。他可不想等腿脚恢复了,却不能起身走路,这叫人情何以堪?
足足一个月,他再迟钝,这才看出不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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