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现在林如海虽然赋闲,但那是奉旨养病,早晚圣上是要重用的。单说迎春和黛玉,那也是比家里的探春、惜春有用得多的。
贾母便又拿拐杖戳着贾珍的腿,怒道:“站得那么远做什么?还不过来给你林姑父赔罪。你以为林姑父看不出你那起子龌龊心思?
不过是你二妹妹如今出息了,又能帮家里,全家都高看了她一眼,你便眼红她,趁着有人闹事,便落井下石地陷害她。你认是不认?”
贾母这话的意思,便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次的纷争,归为兄弟姊妹们间的不睦。
任是个大家族,这样的事情都是司空见惯的,不说贾珍与迎春这隔房隔府的,便是一奶同胞的嫡亲兄弟姊妹们,为了点蝇头小利打得头破血流的,也是屡见不鲜啊。
迎春抬头看向贾母,心中不由感叹,老太太这一招还真是高明啊。
如果贾珍就坡下驴,认下是他这个族长大哥嫉妒族妹,想找个由头打压打压她,让她听话服管,这是妥妥的“人民内部矛盾”,除了低头认错,迎春还真不能再怎么着贾珍去。
迎春又悄悄看向林如海,林如海眼中也闪过一丝无奈和了然。
从贾母的角度来说,这样自然是最好的。被女婿这个身份压着,林如海也不好再为迎春出头、抓着贾珍不放了。
就在迎春和林如海都感到恨怒难消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贾珍却突然跪到老太太面前,满脸委屈地说道:“老太太,贾珍冤枉啊。”
唉?怎么回事?给你台阶你不下?
贾母一脸难言地看向贾珍,含怒问道:“你什么意思?”
贾珍忙道:“老太太,您说我嫉妒二妹妹,多少是有的。谁让您把二妹妹调教得那么出色、且又得了祖宗的庇佑,谁看了不眼热羡慕、自愧不如呢?
只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且又是咱们贾氏的族长,便是想拿捏她,也断不会拿秦氏的生死、阖府的体面,跟她混闹的。
我刚刚,真的只是因为秦氏突然没了,心里乱得不行,又让秦家的人和那个太医一吵,给我闹得没主意了。
但是,我也没打算真把二妹妹怎么样啊。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行家法,其实只是想把她先关在祠堂里躲几天,待风头过去了,自然就放出来了。
最多我这边破费点银子,让秦家人息了事态就完了。我真没有别的念头啊。”
说着,贾珍抬头看着贾母,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又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道:“老太太,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我也没想到啊。您要打要骂都使得,但我真没有害二妹妹的心思。”
你没有,那谁有?贾母听出贾珍话里的意思,又见贾珍有意无意地瞥着王夫人,立时把阴郁凛冽的目光转向了王夫人。
王夫人一个激灵,连忙道:“我自然也不会害二丫头。”
贾珍心中冷笑,不是你、又是谁?整个事情还不是你挑起来的?现在老太太偏着你们西府,想让我顶缸、给我扣屎盆子,那可不能够!
我堂堂的宁国府主人、世袭将军,若是认了这个错,以后还怎么在外面做人?
想到这里,贾珍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夫人,喃喃道:“可是,若不是二婶子说了那些开革除族、赔嫁妆、剃了头发当姑子的话,林姑父哪里会发那么大的火呢?”
王夫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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