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薄怒的声音彻底撕毁了她之前平静的表面,向北辰心情大好,眉眼微微一勾,“不逗你了,说吧,怎么回事。”
夏漫双拳紧紧握成一团,瞪他一眼才松开,语气淡淡地把来龙去脉说给向北辰听。
夏漫三年前接触淘宝的时候,也是凑巧,那时候她在杭城找工作,有意避开了建筑设计相关的工作,但她刚毕业并没有多少经验,会聘请她的无非是一些文职。
在杭城,一个月拿着三四千的薪水,交着一千多的房租,夏漫怎么算都不能寄回多少钱给夏母。她不放弃,每天奔波在各种面试现场,直到有一天她也是来这座大楼面试一个商务运营助理岗位,结果记错楼层,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拾色成人用品公司。
那时候的拾色规模并没有现在这么大,她进去地时候正看到余有年坐在前台愁眉苦脸地。
她不解,说自己是来面试的,结果余有年嗤笑,说公司都要倒闭了他怎么可能招聘,告诉夏漫估计她走错公司了。
夏漫这才仔细核对了时间和公司,发现闹了个乌龙,但面试时间已经过了,她只能按捺下性子再三请求余有年可不可以给她一个工作的机会。
余有年这才说起他的公司濒临破产,积压货物太多,合作的分销商带了一批货物携款跑了,他回不了款,不能正常维持公司流水,而他的公司运作也是简单地根据订单安排生产。知晓他公司这样,其他各地的代理商也纷纷要求退货,所有的退货单子纷至沓来,最后余有年用多年积蓄解散了工厂员工,接受了所有退货单子。
现在他剩的只有一公司的货。
最后,余有年告诉夏漫,他没有岗位可以提供,但是看她找工作那么辛苦,他可以将货物以出厂价卖给夏漫,并且允许她先销售再结算,不压款。
夏漫将信将疑地跟着他转了一圈,才知道那些是情趣成人用品。
但余有年提的条件诱惑性太大,容不得夏漫去拒绝。这样的无本生意不是随时可以遇到的。夏漫也不懂这些工厂货质量如何,只是看余有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将身上带着的1000现金给他,告诉他她不会跑的。
从此,夏漫便开始了自己淘宝情趣用品小卖家的苦逼生活。
后来,当她的淘宝店开始立足脚跟,她仍然选择从余有年那里拿货,一是因为价格实在是合算,另一个也是因为他们最初合作时候都很落魄,但三年过去了,大家都合作的越来越得心应手。
“所以,这三年你一直从他那里进货?你每次进货量多少?”听她絮絮叨叨地说完,向北辰旋即问道。
夏漫思考了下,犹豫地说出了一个保守数字。这一行,其实利润很大,所以要做好除了在货源上控制,剩下的便是价格战争。
为了在淘宝上竞价开直通车,夏漫也不断地烧钱,但单品的价格也要保证低于淘宝平均线。
收入扣掉进货成本再扣掉这样运营的成本其实所剩无多。
夏漫完全是靠走量再撑起自己的店。
向北辰闻言,摇了摇头,叹气道:“夏漫,你不够精明。”
不仅不够精明,而且太过愚蠢。他看她,就不像是能做生意的样子。他记忆里的夏漫,应该是拿个拿着笔画着图,将梦想画进设计里的人,而不是现在为了生意焦灼烦躁。
夏漫的脸色有些难看,别扭地别过头,冷静道:“我该谢谢你夸我还是嘲讽我?”
她想否认,可是最终还是底气不足。她也知道自己不擅长,所以这三年在一步一步地摸索走来,比别人多用心。
“照你这么说,你每个月和那个公司的提货量很大,而且你走的还是网络渠道,你付出的只是仓储和物流成本,如果你是公司老板,你会不会对这一条线心动?”向北辰指点道,一点点给她分析。
他的声音起伏不大,但夏漫却听着如坐针毡。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遭?
“我猜那个余总也是有意自己想搞个网上销售,但是苦于目前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口和熟练的运营。你自己也说,网络销售你用了三年才开始摸清头绪,你是个体所承担的成本少,而他不一样,一个公司的战略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你的意思是他……要……?”夏漫白净的手将衣角揉成一团。虽不想承认,但她知道向北辰说的极为对。
余有年是生意人,当年对她的帮助只是因为落魄之日,其言也善干脆顺手做件好事。可当他真的东山再起,他就想着更多的利润。
夏漫记得一个月前,他还试探着问自己的生意怎么样。
“是,你想的没错,他想一个人吃掉这个蛋糕。”向北辰毫不留情地说出夏漫的担忧,他逐字道,“你也知道,你充其量是个分销商,甚至勉强叫做网络分销商,可是人家是工厂,在很多方面你是比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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