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之没有回答,拉着行李箱大步下楼走去,徒留下夏漫恼怒地瞪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小跑跟了上去。
将车放进后备箱后,夏漫跳上副驾驶座,却发现副驾驶位的椅子有些不舒服。
她低头看了下,赫然发现这并不是昨晚送她回来的车。
她不认识车牌子,也不以为意,只是顺嘴说道:“怎么突然换了辆车?”
沈彦之淡淡瞥她一眼,也不惊讶,状若无事说道:“我想,开这车回去比较合适。”
他低调,也怕沈父难做,因此名下并无太多固有资产,而这车,更是临时让贺青阳安排人开过来的。
只是,他没想到夏漫这么细致地发现了,但却似乎并没有认出来。
不过,沈彦之并不打算解释过多。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车子便开始缓缓开动。
当车子开上高速的时候,天刚发雾白,朦朦胧胧的,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夏漫昨晚睡得迟,今天却起得早,此刻更是倦意涌上心头。
但她不想让自己就这样睡过去,摩挲着开了车内的音响。
舒缓的音乐传了过来,她却觉得倦意更深。
“沈彦之……”夏漫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有些尴尬。
她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睡着,让沈彦之独自开这段路程。
但眼皮子仿佛在打完架了般马上要合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沈彦之自是看出她此刻的状态,腾出一手揉揉夏漫的头发,安抚道:“困了就睡。”
夏漫固执摇头,“那你会无聊的。我不敢让你分心同我说话,那就我说你听听就好。”
“你要是不想听,我就真闭嘴。”想了想,夏漫忍不住补上了一句。
今天的大雾天,高速上的车子并不多,沈彦之开了雾灯,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当下想也不想地应声:“好,说累了就乖乖睡觉。”
他昨晚陪沈母说了太多,又给童童讲完故事,睡得更迟,但早上却早早地跨越了大半个城市来寻找夏漫。
可他的身体素质极好,却也在很多年前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倒是不觉得特别疲惫。
夏漫的视线跟着他的目光落在前方。
前方雾渺渺,让人看不清楚路。
夏漫忽的觉得这样的景象似乎有些糟糕,似是在暗示什么,更像是在昭示着这趟回临川的路途并不会顺利。
她不知道自己是近乡情怯,还是带着沈彦之回家乡,会想的多。
夏漫头忽的有些发疼,开始思考让沈彦之陪同自己回家到底合不合适。
他……毕竟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彦之……”她沉默良久,才缓缓喊到他的名字,久到沈彦之差点以为她睡着了。
沈彦之快速瞄了眼夏漫,见她神色恹恹,脸上遍布忧愁,心理疑云遍布,但马上便被担忧覆盖。
“怎么了?”他问,语气带着不解。
哪怕回家是处理事情,可夏漫的情绪却不应该这么低落,这让沈彦之有些不理解。
夏漫咬唇,斟酌许久,犹犹豫豫地看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车子在高速疾驰,过不了几个小时,他们便会到达临川,如果……
夏漫不敢想,当下决定将一切先同沈彦之说清楚,以免他到时一头懵。
想了想,夏漫努力组织着语言说道:“我父亲的情况你知道。”
她这话一说完,更是良久沉默,好半天没有继续第二句话。
沈彦之点头,也不愿意逼迫太紧追问,只是轻声嗯了嗯。
夏漫神色有些恍惚,“我父亲有个弟弟。我应该叫他……叔叔。”
夏小叔在临川镇上的风评太差了,夏漫有时候在想,她那般正直善良的父亲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可是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血缘就是这么奇怪。
她的父亲顶天立地,扛起一家责任,孝顺长辈,爱护妻子,对子女如珠如宝。
可这样的人却早早离去,丧生在地震中。
而夏小叔却命好地躲过一劫,偷了夏父的钱和狐朋狗友出去玩。
夏漫有时候特别恨,为什么那时候死的会是他的父亲。
“我爷爷和奶奶比较偏心,他们很喜欢小叔。”夏漫说到这句话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她第二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夏父对二老那么好,但他们独独喜欢夏小叔。
难道只是因为夏小叔是养在身边,而她们对二老并不亲近。
可夏漫却很想质问他们一句,如果不是夏父在外那么艰难讨生活,又怎么会让二老这般高枕无忧,让夏小叔这么游手好闲。
“如果他们说了很难听的话,彦之,你千万别放心上。”夏漫极其不好意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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