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点头,“最近这段时间有,之前并没提起。”
医生笑了,神色有些疲倦,“那可能是您的母亲不舍得让你担心。最近估计是疼的太厉害了。”
夏漫神色突变,心里隐约涌起不好的预感,可更多的是自责和悲哀。
她一年回家不过几次,同夏母相处的时间极少。
而夏母也甚少在她面前说不好的事情让她担忧……如若不是夏音这次只能离开临川,她们也不会来杭城。
“您的意思是?”她追问道,脸色也开始煞白。
医生摇头,惋惜道:“您的母亲,这里有颗瘤子压着神经,之前估计是一直忍着,最近痛的太厉害,忍无可忍。”
夏漫腾地一声站起,拿起CT片,不敢置信地看着。
“肿瘤?”夏漫抓着CT片的手指不断收紧,轻声嗫嚅。
在过来医院之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只是母亲鲜少在自己面前提及身体上的痛痒,她便也一直没有当回事。
人人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可只有夏漫自己知道,在外打拼的这几年她对母亲的关怀实在少得可怜,聊胜于无。
“那……如果通过手术将肿瘤切除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高?”夏漫强迫自己找回一丝冷静。
她是母亲和夏音唯一的仰仗,便是所有人都倒下,她也要强撑着一口气为她们撑起一片遮风避雨的屏障。
可她到底也只是个二十五六的女孩子,虽说比同龄人经历的事情要多得多,可在问起手术几率一事时还是不免带上了哭腔。
医生推了推眼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夏小姐,您母亲的病情往好听了说是肿瘤压迫神经,其实我相信你自己心中也有数,这病换个通俗点的说法就是脑癌。”
现今社会,即使医疗水平飞速提升,可人们谈到癌症还是不免色变,夏漫亦是如此。
她抬头望向医生,眼眶里隐约蓄着温热的泪,似是极力克制:“这我知道,我其实想问的就是这个,脑癌的话手术康复几率有多高?”
像是怕医生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医生在医院工作了几十个念头,虽已见惯了生死,可在看到夏漫眼角那颗将落未落的眼泪时,还是不禁动容。
只是放眼全球,癌症治愈一事上医疗水平依旧有限,他虽感动却也实在爱莫能助。
夏漫像是一瞬被人抽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回椅子里,双脚发着软。
医生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到底于心不忍,可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得问道:“你没事吧?”
夏漫眼眸低垂,脸上血色褪尽,可面对医生的关心她还是感激点头。
她在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儿,意识到外面还有需要问诊的病人,连忙站起身来,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可她还是没有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像是紧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抱着一丝希望乞求道:“医生,只要有一线希望请一定救救我母亲好吗,钱的事我可以去想办法,再多都不是问题。”
她其实并未想好要从哪去筹集这么一笔资金,她同沈彦之虽是亲近有余,却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麻烦他。
愈是亲密,愈是如此。
可为了能让医生抛却后顾之忧,她只得硬着头皮如是说道。
医生见她救母心切,也不忍再打击她,只道:“好,你母亲的事情我会多加上心,只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说服她来住院治疗。”
夏漫一愣,声音渐低:“一定……要这样吗?假如说我配了药回去每天督促她服用,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住院了?”
她不心疼那几个钱,事实上钱挣得再多也不过是为了让夏母和夏音过上想要的生活。
她只怕向母亲言明她的病情,她老人家会遭受不住。
她与夏母这几年待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可对她的性子却最是了解。
夏母一辈子勤俭持家,若是被她知道替她看病需要耗费十几甚至几十万,她肯定会埋怨夏漫花这冤枉钱。
夏漫一时间忧心忡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又是怎么如同一个被抽去魂魄的木偶般走出的医院大门。
她站在路边打车,纵使阳光倾斜而下,她依旧觉得寒意遍布周身。
不同于严冬带来的寒冷,这种寒意自心底蔓延而开,侵入四肢百骸。
她不由得心头生出一股绝望,明明不久前才刚带着沈彦之见过了家长,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不知一夜之间为何又变成了这样。
她垂着头叹了口气,想把所有坏心情驱散,虽然知道这很不现实。
等的车迟迟不来,倒是手机在口袋里闹腾了起来。
夏漫把手机拿出,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彦之”,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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