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苏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换下了天衍宗弟子服,此刻身穿雪色松袍,他俨然已没有刚刚的清冷破碎感,此时坐在床边,唇轻轻勾起,眉目微弯,眸光盈盈,目视着浮笙,里面尽是愉悦欢喜之色。
“你笑什么呢?”浮笙见晏苏换了衣服,不禁挑了下眉,见他这样,问道。
晏苏却不说,只眉眼含笑的望着她。
其实不管浮笙是什么样子,在晏苏眼里,她永远都只是浮笙而已,之前比试台上,浮笙揭下面纱那个样子,晏苏也没有任何的嫌弃。
他不是会被皮相所惑的人,不过晏苏了解浮笙,倒是很懂得以皮相去惑她。
比如之前浮笙虽说自己穿蓝衣也好看,但每次还是看见他穿白衣时,她眸色更亮。
晏苏的目光像是黏在浮笙身上一样,一眨都不眨,直看得浮笙有些尴尬,不过好在她卸了妆,自信心倒是回来了不少,咳嗽一声,道:“你没看到我给你的留信?”
“没有。”晏苏说。
他倒是看见了手上的空间宝器,但他只以为浮笙是死了,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当时他心如刀绞,莫说打开来看了,若非风云情阻止,恐怕他现在都没活着了。
听到晏苏这么说,浮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
难怪大比开始时,晏苏那个样子,合着他压根没看到自己的留信,一直以为她死了啊。
浮笙又好笑又心疼,“我在里面给你留了纸条的,而且我之前不是也和你保证过,我不会死吗?”
晏苏闻言,却是没有立即回话。
他从床上起身,走到浮笙身前,和她面对面的坐着,眸光对着浮笙定定看了很久,然后才垂下眼睫,轻轻开口道:“我害怕。”
“……”浮笙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听晏苏突然又开口——
“浮笙,对不起,我那晚不该说那样的重话,不该直接抛下你走的。”
浮笙不在的这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晏苏都过得极为煎熬,他最懊恼后悔的,便是那晚在浮笙的房间,说了那样的话后就走了。
当时他抛下尚有些无措的浮笙离开,这才导致后面发生的一切。
如果那晚他好好和浮笙相处,或者一直陪在浮笙身边,或许春桃就不会出现,即便出现,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浮笙就不会被君雾池抓到,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一系列的事。
一想到他和浮笙最后的一次见面,是以那般不愉快的相处结束的,晏苏就十分痛恨自己。
浮笙听着晏苏的话,她没想到晏苏竟是把所有事情都揽在了他身上。
虽说她确实是因为晏苏那些话,才想出门找他,然后赶上月圆之夜,春桃出现,被君雾池找上。
但归根到底,都是她自己的原因,和晏苏没有任何关系。
她从来没有觉得晏苏那晚的话有伤到她什么,甚至她觉得,一直以来都是她有些故步自封,那晚晏苏的语气也没有一句是重的,怎么能称为是重话呢?
而且本身就是在她的房间,晏苏也不过是回去了而已,又如何能说是抛下?
原本是她应该愧疚于心的事,浮笙没想到晏苏居然一直记在心里,如今还给她道歉。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漫上心头,心疼、甜蜜、难过……
种种情绪在这一刻填满,浮笙只觉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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