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而就,沧海桑田,千秋万载……
薄薄的册子没有几页,却是天上地下无所不包。只可惜没有修炼的功法,不然也能尝试着打坐一二。而没有灵根便不能修仙,真的好没道理。最后记载的童谣颇为有趣,‘撒下一粒粟,桑田与沧海’,我若是有此神通便好了,且造就彩虹桥,前去寻紫烟,嘿嘿……
“哗啦——”
迷迷糊糊之中,仿若彩虹坠落而失足入海。哎哟,救命啊……
无咎正自躺在石榻上,猛然坐起而睡眼惺忪。
睡着了?原来是手臂滑落水中,这才虚惊一场!
无咎捡起身边的兽皮册子揣入怀中,揉了揉眼角,又撩起水来洗了把脸,却见洞口处那端坐的人影依然如旧,此时正冷冷看来。他有些沮丧道:“木管事,你还没走啊?”
木申阴沉道:“我走了,谁来给你收尸……”
无咎随声反讥:“我年轻着呢,无须后人养老送终!”
木申两眼翻动,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无咎又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哎呀,洞中无日月,天地恒久长;大梦迟迟醒,今夕是何夕……”其抬眼四望,自以为是道:“应该睡了一夜,或已清晨时分!”
洞穴中不见天日,根本分辨不出时辰变化。而人有三急,与每日的作息多有关系。由此推测,或也捌镹不离十。
无咎站起身来,趟着冰凉的积水,走到了洞穴的尽头,寻了一处角落,见此处没有积水,且有个小坑,便解开衣衫撒了泡尿,又慢慢回到石榻上坐下,接着伸手摸向怀中,不禁暗暗咧嘴。
随身带的肉干本来就不多,还当石头扔出一块,如今没有
吃的了,咋办呢?
无咎苦着脸坐了片刻,索性躺下身来,并歪着头张着嘴,一滴一滴接着乳石的滴水,并自我安慰着。至少不会口渴,且灌个水饱。须臾之后,他又从怀中掏出了兽皮册子看起来。
既然木申不愿离去,只得如此耗下去。记得那家伙只有炼气的四层修为,尚不能驱使法器。而我有护主的短剑在身,还有石柱御敌,还会怕他不成!
有关法器,《仙道辑录》中有云:经修士炼制过的兵器,有承载灵力、法阵与神通之能,已非凡兵,称之为法器。又以炼制不同,而威力迥异。人仙以上者,使用的兵器叫做法宝,变化无形而更加厉害。
法器与法宝之外,还有炼丹、符箓、阵法之道,等等,不一而足。
如今想来,修仙也不错呦。至少不拍挨饿,不畏寒暑,还能飞呢!但若有日,与紫烟比翼双飞,饱览天地壮阔,看尽云霞美色,啧啧……
……
估摸着已是两日过去,洞穴内情形如昨。只是一人坐在洞口,安静如故;一人坐在石榻上,变得没精打采。
修士辟谷,十天半月不吃东西没啥,而凡人要是饿上三五日,那真是要死人的。
无咎坐在石榻上,两手抱膝,神态惫懒,眼光中透着无奈。便是仙道辑录,也没心思看下去。
天地够辽阔,令人神往;仙道够传奇,令人梦想。而那一切都不能当饭吃。眼下的我,着实饿得慌!
再这般下去,下场可想而知。更何况还有一个家伙等着收尸呢,岂能让他遂愿!
无咎坐不住了,起身离开了石榻,直接走到洞穴的尽头,并低着头打量着水流的方向。少顷,他举起出鞘的短剑,冲着石壁便猛砍起来,顿时“噼里、啪啦”而玉屑纷飞。
木申有所察觉,眼光留意。
须臾,在紧挨着地面的石壁上,竟被掘出一个洞口的形状。
无咎缓了口气,两手持剑又是一阵忙碌。其用意简单,就是想要离开此地。
流水的去处,必有坑道或是缝隙相连,只须顺着挖下去,或许能寻到出路。此前便有发现,迟迟没有动手,还是怕木申看出破绽,以至于断送最后的转机。而如今那家伙像只守门犬,不带挪窝的,若是继续等待下去,到时候饿得没力气干活,才是真正的欲哭无泪呢!
没法子啊,都是逼的!
一个时辰过后,半人高的洞口初现规模,并已深达数尺,可谓进境喜人!
不过,无咎却是气得扔了短剑而扑通坐在水里。
都已挖了这么深,依然不见石壁中有明显的裂缝。天晓得还要挖到何时,难道此路不通……
他又是失望,又是饥饿,如此虚火上升,倒也在所难免。而便在他郁闷之际,却猛地抓起短剑连滚带爬往后躲去。
与之同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人不知鬼不觉地贴着洞壁边缘缓缓逼近。
无咎返回石柱前,这才从水里狼狈爬起,犹然余悸未消,气急败坏道:“狗咬人还知道叫两声,你却不打招呼就扑上来,好没道理!”
木申已迂回到了那个新掘的洞口前,脸色阴晴不定。等候了两日,好不易趁机逼近了一回。谁料徒劳无功,反遭戏弄。
既然偷袭,用得着打招呼吗?
不对呀,他在骂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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