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平的部下,他们在关平的引导下,已经知道糜旸这时才是他们的主将。
因此他们在听到糜旸的命令之后,立马就从命将关闭的校场八门一一打开。
营门高大,因为它被推动打开的声音也不小,
当这些营门被缓缓打开的嘎吱声传来时,
落入了校场中心有不安的百余将校心中,
门扉开启的嘎吱声,在往日里是那么刺耳,
可今日,在他们听来,却是如天籁之音一般,
因为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他们生的声音。
在糜旸的声音传开时,高台之下的百余公安将校,就已经将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那时他们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而在看到封闭校场的八门已经打开后,
他们现在看糜旸的目光,则是充满了感激。
在后世社会摸滚打爬数年的糜旸,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被锻炼的不差了,
见校场中这些百余将校,对自己方才开门的举动已经有了感激之情,他决定趁热打铁。
他目光定视高台下的百余将校,脸上浮现坦诚之色,双手齐张向外而后对着他们言道,
“今军中多传闻吕蒙大军近在夏口,闻者颇有不安去就之计。”
“吾南下文武,虽不足以济事,但君子好成人之美,仁者不违士众之意,”
“若有执意去者,吾必不相禁,”
“诸君可自出八门,缓缓北归矣。”
糜旸在说出以上的话后,不仅校场中的诸将校听后感到惊讶无比,
就连高台之上的于禁和关平二人,听后也觉得意外。
于禁主杀,关平主安,但如今糜旸对这两个人的建议都不采取,直接选了第三种方法,
主动放他们离去。
他们要是都离去了,谁来负责指挥那三千公安守军。
关平见状,就想上前劝谏糜旸,但他却被于禁所阻,
“校尉何不试观主簿之举,主簿何时让你失望过?”
于禁此言,让关平止住了脚步。
这时关平想起了方才于禁在议事厅内所言,
这些将校本就心有不安,若不能稳定军心,那么留他们也是无用,还不如杀了立威,
相比于于禁的诱杀立威之举,糜旸现在主动放他们离去,
还反而更让关平更容易接受点。
暂且不提高台上的于禁与关平二人是什么心思,高台之下的诸将校在听到糜旸的话后,
一开始他们都是感到惊讶非常,而他们在看到糜旸的作态不似作假后,
他们对糜旸的宽阔心胸不禁起了敬佩之情,且心中还浮现了愧疚之情。
没想到糜旸早就知道他们有脱逃之意,但在知道后,非但不想着惩罚反而想成全他们,
这大度的行为,令糜旸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瞬间高大了起来。
他们身为军人,却在听到吕蒙即将来袭时,心中起了害怕之意,颇有临阵脱逃之意。
这种心思若是没被点明,那他们还可以安慰自己这是人之常情。
但如今被糜旸点破,他们心中的愧疚之意,就不可抑制的开始滋长起来。
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卒,而是皆有一官半职的军中将校。
他们受关羽提拔而被委以重任,但如今当关羽需要他们时,
他们竟然想弃他而去,这怎能不让他们愧疚。
除了对关羽愧疚之外,他们还对糜旸感到愧疚,
糜旸所说他此次带来的士卒,本来是不够的。
这点在场众人知道皆是事实,
但哪怕是这样的情况下,糜旸也愿意放他们离去,
这让这些大部分农家出身的淳朴将校,感到惭愧不已。
因为对糜旸感到感激和惭愧,故而校场中这些将校暂时竟无一人离去。
看到这一幕,糜旸心中大喜,
果然这时代的人,大多数还是要点脸的。
在暂时安抚住了校场内的众人之后,糜旸命糜忠取来一件马扎,
而后他就独自一人下得高台,来到这群将校的身前,
在来到这群将校身前后,糜旸直接展开马扎在众人面前坐了下来。
此时的他全无一丝上位者的高贵姿态。
在糜旸坐下后,他伸手也让校场中的诸将校尽皆席地而坐。
但他的这个好意,校场中的这百余位将校却无一人敢执行。
封建社会,上下尊卑的观念早已刻入每个人的思想之中,
糜旸不顾尊贵的身份肯与他们近距离接触,并且对他们无防备之心,就这么坦然的坐在他们身前,
就已经让这些将校感到意外与不适了,
这时候,他们哪敢在糜旸面前造次与他同坐。
看到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坐下,糜旸亦不再勉强。
毕竟他来自后世,对于上下尊卑观念没那么看重,但不代表这时代的人也如此,
尽管没人听从糜旸的命令坐在他身前,但毫无疑问,糜旸的举动已经取得了校场中百余将校的更大好感,
相比之前作威作福,横行霸道的士仁,平易近人的糜旸,没有谁会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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