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年安顿好,绮罗长松一口气,坐在他旁边,双手环着膝,目光时时抬头看上灞桥。
少年脸色煞白,但已经不似方才那边六神无主,苍白的脸上总算浮起一点血色。他先开口打破沉默:“小兄弟,这么早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因为我……”话说到一半,绮罗琢磨着跟陌生人交底着实不妥,于是说道:“家兄随军出征,听说已班师回朝,这几日恐怕就会到家,所以我在桥上等他。”
少年脸上漾开一丝浅浅淡淡的笑意,道:“从山南西道回京途经渭水,最近汛期已至,水位上涨,大军去时还是初春,未备下吃水足够深的船舟,所以可能会稍稍推迟几天才到。”
闻言绮罗眉头皱成一团,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还不到呢。”
少年又是一笑:“不过小兄弟不用担心,现在天气回暖,粮草充足,马儿吃得饱,有力气,所以不会耽搁太久。令兄很快就能回来。”
绮罗这才咧开嘴笑了笑:“真的吗?”
“真的。”少年低垂着头,目光微微沉下,看向自己的腰带。
绮罗又侧目问他:“在渭水伐木作舟需要多长时间?”
“伐木三日,造舟约五日,最多不过九日。”少年淡淡的说。
绮罗开始掰着指头算:“在渭水耽搁九日,快马省五日,再有四天,就能回来了。”
少年听后,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来:“看样子小兄弟和兄长感情深厚。”
对此,绮罗乐于坦诚:“那是当然,我阿兄是世上最好的阿兄。”
少年往后坐了坐,轻轻靠在背后的青草上,面上泛着苦色:“小兄弟命好,有这样的运气遇到世上最好的阿兄。”
“你也有阿兄吗?”
他目光看着江面上的粼粼波光,似是叹息一声:“我没有小兄弟的好运气,没有那么好的阿兄。”
绮罗“哦”了一声。本朝太宗皇帝为了皇位,不惜在玄武门发动兵变,亲手除掉自己的两个弟弟;从小到大,先生也没有少讲高门大宅内兄手足为了利益自相残杀的事情。
眼前的少年锦衣帛带,器宇不凡,相必家中不止他说的略有薄资,兄弟不合不难想见。
她笑眯眯地安慰少年:“自然之道贵在守恒,上天既没有给你最好的阿兄,必然会在其他地方补偿你的。一得一失,你也不亏。”
少年许是没有料到稚如绮罗居然能说出这番道理,讶然笑道:“小兄弟说得对。”
顿了顿,他忽然又开口问:“不知道小兄弟高姓大名?今日如果不是你,我这条命恐怕早已丧于水中。改日我一定登门答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
“父母从小便教导,施恩勿记恩,今日我救你,是举手之劳,不敢妄自作大。”
少年亦能言善辩,绣口一吐,道:“巧了,在我年幼时,父母也教导‘知恩图报,善莫大焉’,要是他们知道小兄弟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报,必会心中不安。”
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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